《我一定要狠狠收拾这个贱人!》 孽缘开端 和男朋友出去开房的事实被陈霖这个贱人发现了,他竟然敢用告诉爸妈威胁我,我本来以为他打算让我给他洗那些不知道囤了多久的臭衣服,没想到这个贱人胆大包天,直接把生殖器官放了出来。 事情演变为我跪在床边给坐在床上的垃圾套弄几把,手腕都酸了还没射,我抬头看了他两眼,这贱人爽的眼白都翻出来了,不甘心地使坏捏了两把,然后被贱人伸手拍头!!! 看他那鬼样子估计快射了,我加快手上动作打算等他射完就脱身。没想到出去短期旅游为了过二人世界的爸妈提前回家,隔着房间门板听到大门钥匙转动击打的响声,我整个人都懵了,手上动作自然停了,立马打算起身逃回自己房间。 “急什么,谁知道你在我房间。”他把手握在我的上面,不让脱离他的生殖器官。 “你特么清醒一点啊,现在不是精虫上脑的时候!”我压低嗓子吼他,试图让这个白痴清醒一点。 “我快到了,你先别走,马上就射了。”他仰着头一副享受样快把我气个半死,竟然还哼了两声! 现在是你发骚的时候嘛!!! 搞了半天还是不射,我人都麻了。 “陈漾。”他突然叫我名字。 “啊?”我刚开口应了声,这贱人就挺着身子把那根恶心至极的几把塞我嘴里了!!!! 虽然刚刚给他搓几把前我嫌脏让他清洗过,但是后面在我手心里待了不少时间啊!不知道上面有多少汗液和细菌,我立马呕了一声。结果这孙子火速射了,射在我嘴里,还没反应过来有些精液直接顺着嗓子流了下去。 我没忍住哇的一声全吐在他裤子上,有些顺着裤腿又滴在地板上。 “贱人!”我生气地锤了他两拳,正要火速赶往卫生间清理口腔内的恶心物质时,老妈听见声响走了过来。 “小霖,妹妹也在家吗?”声音就隔着门板,太近了!估计是看到我俩的鞋子了。 我吓得一哆嗦,待在原地不敢吱声,这个白痴竟然握着自己的几把又往我嘴里塞,我瞪着他不张口。 “啊,陈漾正在……”这个垃圾拖着语调一个字一个字冒出来,还用眼神威胁我,最后还是含了。真是屈辱,我待会一定要狠狠收拾这个贱人! “你俩都在房间里?” “我们正在一起看电影。”看出我气的想杀人,陈霖立马搭腔,只是那彰显他好心情的上扬语调真让人火大!! “妹妹?” “嗯?”我应了声,声音很奇怪,但是隔着门板也听不太出来。 “注意健康用眼啊,看完出来吃水果。”还好老妈没深究,说了两句话就走了。 我伸手推他的肚子,想吐出这截凭空塞进我嘴里的东西,刚退到龟头。防不胜防,陈霖突然翘起二郎腿,直接把我的头卡在他的两腿之间,刚退出的距离又回到原位。由于完全状况外,这次进去的更多,直戳得我干呕。 后续事宜我已经不想回想了,每天只想锤爆陈霖的狗头。这个贱人现在天天给我发消息威胁要发信息给爸妈,屈于淫威,我天天给他打手枪。他房间里、卫生间、我房间、爸妈不在家的客厅、厨房……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停止啊!”我一边搓着他的几把一边问,大清早就被他电话吵醒,这个垃圾晨勃也要我处理,还说什么算今天的份。 算你的大头鬼!!!死贱人! “看你表现。”他张开两腿,坐姿悠闲,任我鱼肉。 我哼了一声没吱声,现在难受的要死,刚早起我也有想做的欲望。天天给这个垃圾处理,根本没心情和男朋友待一起,好长时间没做了,最近几天早起欲望尤其严重,打算给他搞完回房间自己diy。 “哟,今早很乖嘛。”陈霖不知道发哪门子疯,突然伸手捏我的脸。 “有病?”我伸手把他的拍掉。 “有病?”这个学人精。 “学我说话干什么?” “学我说话干什么?”神经病啊!!! 我停下手上的动作,站起来去掐他脖子。 “你给我闭嘴!”倒是没说话了,但是现在开始哈哈笑!我伸手去捂他的嘴,这个贱人,看我不把他嘴撕烂! 结果直接被抓着腰按在他腿上,阴部正好撞在他膝盖上突出的骨头上,事发突然,根本没忍住,我直接哼出声来。 “不会吧,陈漾。”他那狗样子看起来都吃了一惊,我实在尴尬,伸手推他想站起来。 “你干嘛!”这贱人直接伸手摸了我的裆部。 湿了,我知道,早起的时候内裤已经有潮意。 “你怎么不早说?”他还装出一副体贴的样子,“早说的话,哥哥也给你摸摸,礼尚往来嘛。” 拜托!一边露着生殖器官一边表现体贴真的很变态啊! 小人得志! 我推他的手臂,想远离这只臭手,没想到睡裤太薄,虽然隔着内裤但被他一抓一个准,直接捏住我的阴蒂。 事情莫名其妙发展为我坐在他腿上,一边给他搓几把一边让他帮忙。实在是奇怪的很,我的脸估计都红了,幸好这个变态现在一个劲盯着我半露不露的下半身看没注意到。 “你到底什么时候射啊!”我实在不耐烦了,想随便应付了事。 “马上马上。”伸进我睡裤里的手玩的不亦乐乎,给我的回答根本就是随口敷衍,一边说话一边挺身在我手里撞了两下。 我被这动作带着一起后仰,差点被颠地掉下去。 “你给我慢点。”伸手掐他。 贱人被我掐得一哼,发什么骚! “掐到我奶头了。” 我尴尬地要死,连忙松手,谁知道会一捏一个准嘛。 我来得更快,直接坐在他手上达到了高潮,好久没有的快感爽得我两腿不自觉夹紧,在他身上哆嗦。这个贱人趁我不备竟然从袖口伸手进去摸我的胸,高潮的快感火速消退,我抬头瞪他。 “给我拿出来!”这臭手根本拽不出来,现在竟然抓着我的胸死活不放! “039;礼尚往来039;嘛。”说着就开始捏我的胸,我低着头看着胸前的布料开始奇奇怪怪的形变,正要发火。 “看来确实爽到了,奶头都翘起来了。”他竟然还弹了一下我的奶头,一瞬间那点传来难言的痒,我坐在他腿上不自觉蹭了两下。 “想要了?”我发誓,他要是接下来敢说出类似“求我”的话,我一定会狠狠地掐他的几把让他痛不欲生!!! 结果陈霖这贱人伸手从他床头柜里摸出个套套上,然后一把把我的睡裤扒下,挺着几把就想往我阴道里去。 “你给我停下,这是乱伦!”我吓个半死,推着他的小腹不让他靠近。 “都做到这种地步了,你不会以为之前的就不是乱伦吧。”见我态度明确,他倒也没直接进去,我稍稍放松,但是随即就笑不出来了。 他一边扣着我的腰不让我走,一边握着自己的生殖器官在我穴口磨,这里戳戳,那里压压,刚刚被吓退的欲望一下子又反上来了。我现在只感觉下面痒的要死,不自觉去配合他的动作,只差自己主动坐上去。 “怎么样?要不要试试?”他抱着我的上半身不让我看下面的旖旎,看不见却能碰到的感觉更让人心痒。 “不要。”他蹭的我难受,腰上的手越缩越紧,我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了,只好伸手搂着他的脖子。 “好吧。”他状似遗憾地念叨了一句,下面根本没离开,继续在我的穴口前后摩擦,龟头一直磨着我的阴蒂。 “你倒是放开我啊。”不要放开!我现在巴不得他继续,感觉快到了。 这个贱人自然像以往无数次一样和我对着干,几把根本没离开继续磨,速度还加快了。 我兴奋地等着临界点的到来,然后,落空了。 这个贱人似乎看出我快高潮了,突然把停下动作,还笑着看我。 “你给我继续啊!”我凑到他耳边喊,下半身自己动了起来。 “这可是你说的。” 糟糕,被贱人得逞了! 只一个瞬间,这根几把就顺着我的穴口撞了进去,一段时间没有这种满足感,真的太舒服了,简直解了我的急,我直接呻吟出声,完全不打算掩饰,好在他也没控制住哼出声,竟然还莫名默契。 默契个屁! 我冷着脸不说话,等做完再好好收拾这个贱人! 我坐在他腿上,被他抱起来一下一下地下坠,简直爽翻天,脑子劈里啪啦地直接开始放空。 他都没坚持住三分钟,射了,快乐戛然而止。 “你这个早泄男!”我气个半死,哐哐两锤。 “给我等着。”被我的话气到,他自己撸了两把,没硬起来,我笑个半死,直接在他床上打滚。 “你给我过来。”得意忘形了,被他提着领子拽起来,睡衣马上被从头扯下。 “干什么哈哈哈哈哈哈。”我直接乐开怀,诶嘿,早泄男。 陈霖这变态趁着我刚刚打滚的时间把衣服脱了个干净,一把将我拽过去,趴在我身上,压着我解开内衣,等我意识到的时候内衣已经被他拉扯下来扔地上了。 “你变态。”我骂他,两只腿踹他,结果被镇压了。 “给老子亲亲怎么了。”一边说一边还抓着我的手不让动弹。我瞪着他骂脏话,根本不抬头理我,直接埋在我胸上作威作福。 骂了半天,我没吱声了,躺着骂人好累。 房间一下子静了下来,只听得到他吸吮的声音,胸上的酥麻感突然变得极度舒服,被他含在口腔的乳头被又吸又舔,牙齿还不时磕碰到已经充血的奶头,我咬着牙关不放出一点声音,绝对不能让他知道我现在的感受!他似乎对我的胸爱不释手,又亲又吸了很久都不挪地,我仰躺在床上,胸前的肌肤被他的头发蹭的好痒。 “你到底要亲到什么时候?”下面的几把硬的都戳我腿了。 “马上。”抽空回了我一句又低头啃咬我的乳肉。 下面那根太有存在感,我不适应地动了动腿,刚远离他的温度。 “别蹭了,马上就好。”这人起身带好套把我双腿折起压在胸前,一下子就戳进来了。 “好突然。”我躺着床上跟着床一起摇,感慨一句,身体一下子被塞进一个东西,充实又诡异。 “这次不干晕你,我就不是你哥。” 呵呵,走着瞧。我特意夹着体内的几把想让这变态早射。 “不要夹!”他看出我的意图,气的直接把我翻了个身压着肏干。 还打我屁股!!! 感受到下面流了好多水,床单上已经多了一团又一团的深色,我竟然还要跪趴在这上面,好崩溃! 不知道做了多长时间,我下面都快麻了,一个劲问他射了没射了没。 “你给我闭嘴。”他还恼羞成怒了。 于是被抱起来面对面压在墙上肏。 “墙太凉了。”我一个劲往他身上缩,不想靠墙。还好陈霖当了回人,退了两步抱着我顶。第一次尝试这个体位,实在太舒服了,没几下我就爽得直翻白眼,低头看了两眼我和他相接处,粘腻的很,已经是打发的白沫。 因为被抱着没有支撑点,动作又一晃一晃的,好几次我嘴唇都碰他脸上了!这傻子不知道在想什么,盯着我看了会,然后一把将我按在墙上,我被后背凉的一惊,虽然有他的手阻隔,但根本无济于事,还没来得及发火,嘴就贴上我的嘴了。 很好,陈霖,你死定了!!!做完老娘就取你狗命! 事后一起洗了个澡,根本没力气搞些有的没的,累个半死,火速睡觉。 一觉睡到晚饭时间点,爸妈发了消息说今天要过二人世界,不回来了。醒过来的时候,我睡衣已经被掀到脖子,陈霖这个贱人已经在吸奶头了。 他呼出的热气打在我胸上,痒的要死。我缓了两分钟才清醒过来,懒得理他,把手机摸过来侧着头刷资讯。 “你是不是缺奶喝啊?”他一个劲地又吸又舔,搞得我又来感觉了,但是阴道隐隐作痛,不敢放肆。 “怎么?妹妹要包哥哥以后的奶嘛?”死变态!这种时候还叫得出妹妹。 我抬起膝盖想把他顶下去,结果双腿直接被他抓起分开。 “你干嘛啊!”他待在被子里,我根本看不到他在干嘛。 然后……然后我就不吱声了,他正在给我口交。我躺着盯着天花板发呆,第一次被口交,感觉很微妙。阴唇最先被下手,他正在亲那里。我有些不自在,下意识想夹紧腿,结果直接夹住他头了,头发戳我的大腿内侧,痒中带痛。 “老实点,别动。”啪的一下,还打我大腿! 哼!随便他!老娘要是没被伺候开心,待会就收拾他! 他正在阴道口舔舐,鼻子不时拱着戳到阴蒂,一下一下的刺激让我夹腿不是,不夹腿也不是。难言的快感让阴道口不断紧缩,我保持着一个动作不动,等最后的极乐到达。 “来了?”这个时候还问什么啊! 陈霖今天做人的次数多,见我不吱声,一个劲攻击阴蒂,火速到达顶点,我爽得头皮发麻。 平静下来后浑身发热,尤其是身上还有个发热源,热的难受,贤者时间到。 “你能不能滚出来啊?热死了!”我伸手抓他想把人拽出来,只摸到头发。 “没良心的白眼狼。”呵呵,没听见。 他擦着我的身体不断向外爬,衣服滑过裸露的皮肤带着一丝丝痒。我盯着面前不断靠近拱起的被子,最后从胸前冒出,他的脸一下子近在咫尺。 我盯着他看没吱声,这个傻子笑什么笑啊! 他压在我身上,还用自己的乳头和我的摩擦,这什么变态玩法,胸前一下子无比敏感。鉴于刚才很爽,我没吭声任他动作,反正我也爽到。没想到贱人得寸进尺,竟然还敢把舌头挤进我嘴里! 陈霖这个白痴竟然跟我舌吻!!! 老妈!你们快回来救我! 反正后来我爽到了,这傻子的吻技真的不赖啦,最后气氛太温柔,他一点一点啄我的唇角,那瞬间我有被非常珍视的感觉,自然而然又睡了。 好吧,我承认,心动过几个瞬间。 等等,心动? 心动个大头鬼啊!我这么可能会对陈霖这个白痴心动啊!!! 大学毕业后我自然留在A市发展,因为陈霖也在这边,爸妈放心极了,愉快地过二人世界。 最开始实习期我在公司附近租了房子,优点是地理位置很好,步行几分钟就可以到公司。缺点是房租太贵了!我每个月都被房租和餐饮掏空钱包,成功变身月光族,月初基本都得厚着脸皮问陈霖要钱。其实最开始是爸妈支援,不知道陈霖怎么知道这事的,主动揽过这活。 我就感动过一秒,真的。 “哥哥给妹妹零花钱是应该的。”这话真好听,如果不是一边抱着我的腿肏干一边说这话可能更有可信度。 “你要死啦,别咬!”这个白痴竟然咬我的锁骨,我低头看了眼,留下一个小凹点,这白痴还用虎牙咬。 “那我亲亲?”今天怎么这么黏人?口水和嘴唇的温度都留在我脖子上啦!我觉得痒,一个劲往后仰,不想让他碰。 “缩什么?”你还好意思问?我没理他。 “亲亲?”一个漫长的湿吻马上在唇间绽放,他今天真的好温柔,我被亲得迷迷糊糊好几次。 “下周我搬过来。”事后两个人躺在床上,我困得直打哈欠,他还找我说话。 “你搬过来干嘛?”我又不想天天和他见面,好烦。 “当然是为了每天都能看看到我可爱的妹妹。” 我扭头瞅了他一眼,好恶心,能不能不要发癫? “滚远点。”老娘要睡觉了,能不能不要说话啊! “房租水电我来交。” “好的,您随意。”我连忙转身凑上前献上亲亲,每个月能存上钱了,谁不开心! “那你去公司是不是太远了?”亲完我突然想起这茬。 “开车就半个小时。”他似乎对这个吻很受用,搂着我加深交流。 (这篇的灵感来自染冈ゆすら老师的作品《HIGH HAT SISTER》,里面妹妹给哥哥口交完想退开被翘起的二郎腿又压了回去狠狠戳中我性癖。本人很讨厌女孩子给男的口交,但是作品里面真的涩爆炸!) 其实我觉得故事停在这里已经很好,但是如果后续有脑洞就继续写,所以暂且保持连载中状态。 突然冒出的前男友 “过节你不想买点好吃的?”陈霖硬拖着我出门,但这语气怎么越听越像哄小孩? “不想动,只想宅在家里,瘫在床上。”最后反抗失败了,直接被他强行从床上拽起来。 “给你买点巧克力威化饼干?”他推着购物车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问我。 “不要,不想吃。”这家伙不会以为我的口味还和高中一样吧。 他步子迈的大,但走路速度不快,正推着购物车扫视周围有没有要买的东西。我低头测算了下两人之间的距离,似乎只要稍微走快一些就可以踩上他新买的鞋。抬头看了眼,他毫无所察。正准备实施时,侧面突然传来别人称呼我名字的声音。 转身看清是谁后,立马恨不得刚刚耳聋没听见。对方正好站在货架中间,和我的距离不近不远,三四米。我扯了个难看的笑脸,想遮掩抑制不住的瞬间汹涌的尴尬。对方向来自来熟,已经提着购物篮走上前。我不动声色,一边哀嚎怎么是他脑子一边飞快思考待会怎么拆招。 我和对方的接触其实不多,和对方有联系也纯粹因为工作,几个月前同部门的姐姐因公事临时出差,安排我加联系方式沟通后续事宜。最开始加的是工作号,后来因同一个项目共事了一段不短时间,大家来往都很舒服,所以对方提出加私人微信时就很自然地给了。我自认为和对方接触过程没有任何一点超出关系范围,但对方竟然在某个完全出乎意料的时间点完全不顾我有意无意的阻拦,毅然告白了。当时用“彼此了解不深且公司恋情影响不好”的理由拒绝之后,我本以为在公司碰面已经是本人尴尬高峰的极点,谁能想到公司外还能碰到。 天要亡我。 “陈漾,好巧啊,刚刚看到我还以为认错人,没想到真是你。”很明显对方正试图活络气氛,我只得硬着头皮接过话头。 “好巧,你也在囤物资嘛哈哈哈。”我尬地现场表演脚趾抠地,甚至可以瞬间掀起超市瓷砖地板加深地基。偏偏陈霖还凑上来掺一脚,不省心的东西! “这是?”大哥,这种时候你就不要凑热闹了好嘛!安静地当个背景板不好吗? 当然,陈霖这狗逼现在要是顺我心意才奇怪了! “同事,之前做过同一个项目。”顶着双方视线压力,我硬着头皮介绍。 好在接下来两人把话头接过去进行友好会晤,我往陈霖这边退了退,给他们留足表演舞台。 “你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这语气有点火气,我怀疑地盯着对方看了眼。 “陈漾的男朋友。” ??????? 有没有搞错啊,大哥,张口就来!你即兴表演失心疯吗? 我也没心关注别的了,急得伸手掐他后腰,示意他不要发癫,陈霖这白痴竟然还装若无其事继续和对方聊天。聊什么啊!你们就认识不到两分钟啊!搁这演什么一见如故啊! “刚刚还以为你是陈漾的哥哥,长得实在太像了。”听起来都有些阴阳怪气了,我强行冲对方撑起一个不失礼貌的微笑。 “朋友都说我俩很有夫妻相。”你还编上了是吧。 我站到陈霖身后,使劲拽了几次衣服示意他快走,他愣是装不知道我什么意思。好在这白痴演到一半发现没有发挥余地,一边端着平和稳重,一边以“东西买的差不多了,先走了”为由撤退。赶往收银台路上,陈霖还顺手拿了几瓶调料,“你有没有搞错啊!为什么要说你是我男朋友!”估摸距离拉开了,我现场表演狮吼。 “乖,咱们回去路上聊,旁边的阿姨都盯着呢。”我朝那边看去,果然有个阿姨炯炯有神,见我看过去便收回明目张胆打量的目光。陈霖推购物车的手顺势搂着我,另一只手捂着我的嘴不让说话,挣扎失败后我直接闭麦,顺着他的力道一起走,根本不知道此时从后面看有多黏人。 “说吧,解释。”坐上车我直接发问,陈霖还站在后备厢前放东西。 “想不想吃章鱼小丸子?”他放好东西根本不回答问题,还顾左右言他。 “……” “你知不知道给我造成多大的困扰啊!要是他跟别人提起来,大家都会以为我有男朋友,你这是断我桃花运啊。”回家路上,我一边咬着章鱼小丸子一边指责他,虽然我压根没打算谈什么办公室恋爱。 “给我一个。”真是欠抽啊! 我塞进他嘴里准备继续念叨。 “好啦好啦,咱们待会谈,吃东西的时候不要聊这些不开心的。”竟然还打算捂我嘴,给我好好开车啊! 我还以为他直接打算用各种各样的事情搪塞最后当无事发生,没想到进门后先开口询问的人反而是他。 “之前凌晨给你发告白消息的那个人就是他?”这语气用一个词形容就是:自信。态度肯定到我连反驳的底气都没有,他正站在冰箱前摆放新买的乳制品,我一时没摸清他意思,但想着这事无关紧要就干脆地应了。 “你怎么知道他给我发消息?”我把沙发铺开,今晚打算看部电影再睡觉,刚翻开小毛毯想想不对劲,立马问他,“你翻我手机了?”但想想又觉得没可能,我有定期更换密码的习惯,他应该不知道我手机密码。 他正往冰箱里放我买的饮品,应了句,我根本听不清,但是他这副心虚的样子实在太好辨认了。 “陈霖,你是不是有病!” “我没那个功夫。”他正在摆放刚买回来的调料瓶,低着头回我一句,“那天晚上我俩睡之前,你回他消息的时候我不小心看见你屏幕。” 哟哟哟,还“不小心”看见的。 “你这是偷窥我的隐私。” “说了是不小心看见的,你怎么还跟个高中生一样。”还拐着弯说我幼稚? “你给我闭嘴!是不是不小心你心里有数!” 电影根本看不进去,音响里主角在叽里呱啦,现在觉得吵得不行。 “你还跟人家说是我男朋友,断我桃花运是吧,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啊。”虽说只是同事,但男人一向嘴碎,根本不知道会不会乱说。 “我说是你男朋友怎么了?” “你是吗?怎么好意思这么理直气壮?”我站在沙发上瞪他。 “大不了你之后跟人家解释我在开玩笑。”刚放进去的酸奶瓶倒下又滚了出来,他一边阻止滚动一边满不在乎地回怼。 “你要是不多嘴,之后我也不需要解释!” “你这么在意他想法是什么情况?嗯?你对他有意思?” 他东西都不收拾了,站在冰箱前转头看我。气压一下子拉的很低,隔老远都能感受到他在生气。 你生气?你有什么资格生气! “这是我在不在意他想法的问题嘛?你张口就来,谁知道他会跟别人怎么说啊!”我呼哧呼哧地喘,愤怒已经给脸颊带来热度,甚至能察觉到热意顺着侧脸向上攀爬,整个人都快气炸了。 “他要是乱说,到时候我替你解释,行吧。”我正要发飙。“他要是胡说八道,我教他重新做人。” ……你现在演什么黑社会大哥啊? “神经病。”我白了他一眼,关投影仪打算回房间。 “再说,男朋友能做的我什么没做过。”还敢在这嘴贱,明明知道我最讨厌明面讨论两人关系! “陈霖!!!你死定了!”我要撕烂他的嘴! 当然没成功,还被压在冰箱上亲了好一会。 “别生气了?”他咬着我下嘴唇轻咬,这个白痴越来越黏糊了,亲完发现火气莫名其妙消了大半,我已经懒得跟他计较,直接打算回房休息。 “懒得跟你计较。”我脸都丢光了,生气到一半就歇火,心格外疲惫。 “今晚想吃夜宵吗?”他还在后面轻笑,笑什么笑啊! “不吃!”自从他搬过来,我都快胖五斤了! “爸妈出去过年了,刚刚发消息说报了旅行团去青海。”我坐在副驾驶座扫了眼消息然后传递给隔壁开车这位。 “年夜饭也不在家吃?” “习以为常。”我从后座刚买的零食里摸了包薯片,随口回他。 “……”他估计也想起那些不靠谱的事,闭麦了。 “那今年的年夜饭是不是陈大厨一人包了?” “你别想偷懒,帮我备菜。” 当天根本没动,我们俩一回家就睡个天昏地暗,大年三十当天两点才起床。他比我早醒几分钟,我挪到卫生间门口的时候,他正在刷牙。 “陈大厨,几点开始做饭?”位置被占了,我干脆待会洗漱,靠着门板问他。 陈霖有个自小养成的习惯,刷牙的时候不允许泡沫流出嘴角,我盯了会才发现他透过镜子看我,眼神火热得很。 立马上道,“怎么?又想睡?”我故作忸怩。 “想,你先来洗漱。”说完就侧身子给我腾出一半位置。 “你还真是‘性’致满满,我穿着这么厚的睡衣,竟然还有兴趣?”我一边刷牙一边笑他,嘴里全是海盐柠檬的味道,是他昨晚给我新买的牙膏口味。 “我有性趣和你穿什么衣服没关系。”他刚洗完脸正仰头擦脸上的水,听着我的话笑出声,没擦掉的水顺着他正眯着的眼睛向下滴,确实养眼。 “太饿了,我没有力气。”我扯着他袖子左右摆,暗示赶紧做饭。 “不耽误,做完再吃。”话还没说完手就从我衣摆钻进来了,啪地一声就被我拍掉。 “别摸,我刷牙呢,再摸就喷出来了,待会你擦镜子?” “我轻点,你慢慢刷。” 那你倒是轻点啊!别光说不做! “我饿了,没力气。”两只手架在我胸前,根本弯不了腰,只好抄起几捧水草草洗掉洗面奶留下的泡沫,再次暗示。 “不用你动,我来。”见我洗完脸,他先我一步抽出洗脸巾帮我擦水,呵,难得的贴心。下意识想反驳,想想过往确实基本是他出力。 “不管,我饿了,现在就想吃饭!” “你迟一会不行?” “不行!快点,我想吃面条,再给我煎个蛋。”屁股一拱,人就出去了,然后又探个头进来看我,“现在非吃不可?” “对,快去!” 潇洒生活也就过了三天,大年初三,一早就被姨妈的电话叫走。她开车接我俩说去喝茶,从未有过的过年日程安排,虽然不理解但尊重。姨妈开车的时候音乐声不小,正好适合我和陈霖坐在后座讲悄悄话。我正和他说起上次和朋友去游乐园没买到喜欢的IP周边,回来在购物平台搜索后无比庆幸没买,因为实物巨丑无比。我特意翻图片给他显示那只穿绿色上衣的红色狐狸,电影形象和周边简直判若两狐。他本以为我夸大其实,结果看到周边直接笑出声,还安慰我该公司一直用心做电影用脚做周边,我俩坐后面一直傻乐。 进店刚坐下,我还没仔细看看装潢,陈霖就被姨妈叫走了。等他回来的时候,我对面已经坐着某‘不速之客’。虽然对方表现进退有度,但因为身份尴尬,他再怎么礼貌我都没办法淡然处之。强装镇定和对方聊了快十分钟才等来救兵,陈霖此刻简直就是我的神,连忙给他使眼色求救。 包间内呈椭圆形,正中间摆放着竹桌,座位分两边,我坐左侧最里面的位置,对方选择右侧中间,和我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竹门正对桌子,所以陈霖一进来就能将一切尽收眼底,我眼看着他一张脸瞬间变黑,他肯定认出对方是谁了。我剌着笑看他,明显察觉到他火速下沉的气压后突然反应过来或许他不进来更好。 但情况迅速演变为,陈霖走到我旁边座位和我前男友面对面,对方起身和他打招呼。我战战兢兢时刻准备应对意外情况,生怕陈霖现在发疯。扭头看了眼见他现在状态良好,表现还算正常,和对方找了个招呼后就坐下来了。 我扯了扯他袖子,等他看过来,没话找话,“姨妈呢?你们不是一起出去吗?” “姨妈在外面遇到熟人,正和对方聊天,待会进来。”说完就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冷茶。他坐在我身旁,我慢慢缓过劲来,刚刚独自面对前男友的尴尬和无措逐渐缓和,这才端起杯子尝了口已经变温的茶水。刚刚煮茶的女孩子出去后再没进来,结合对面突然出现的声称受人邀约喝茶的前男友,还有什么想不明白,我现在只好奇他怎么认识姨妈。 包间里自打陈霖进来基本一直处于沉默的状态,但我感觉比刚才两人共处的情形好受多了,至少不用一个人面对。好在陈霖今天做人,至少能做到表面功夫,正和对方进行正常社交。他们正在聊市里新建的游乐场,我此刻只乐意当背景板,时不时应和一声表示自己在听。 只可惜一片祥和注定是奢望,这包间里除我之外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哪怕对方言行均为无意。“我和陈漾在一起的时候,好像见过大哥你。”一听这话,我立马如坐针毡,直接装没听见低头喝茶,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是吗?你还和小妹在一起过?”陈霖装作毫无知情的样子转头和我确认。 避无可避,“以前在一起过,好多年前了。”我打哈哈,根本不想在这个话题多聊。 “对,高中的时候在一起过。”大哥我求求你,别开口了行吗,在场三个人都知道我们高中时候谈过半年恋爱。我恨不得立马出包间,烦得要死,下意识伸手去牵陈霖,这几年我焦虑的时候养成了这个坏习惯,一时之间也没意识到现在环境不对,直到他扭头看了我一眼,我才反应过来,立马放开。偏偏陈霖手上的温度已经沾染满我的,即使火速放开也难以避免清醒时的不自在。陈霖已经把话题带开,对方也识趣地没再继续。 干坐一会,姨妈终于进来了,见里面气氛并不热络,尤其看到正在聊天的不是我和张瑜离,反而是陈霖,立马风风火火走进来。本来看见她进来瞬间产生的轻松在她开口后消失干净。姨妈一坐下就开始介绍,我嘴都还没张,大学和工作城市已经被漏个干净。我闷声发火,但对方是长辈,又不能明面说什么,只能气个半死。我一个劲拽陈霖的袖子,他立马开口阻止信息进一步泄露。 “小漾,姨妈前段时间遇到小张的妈妈,才知道原来你们是老同学啊,真是有缘。小张今年跟着父母回来拜年,也没什么认识的人,我一想今年你爸妈没在家,肯定没有玩伴,就自作主张介绍你俩认识认识。”我就差凭空朝对面翻白眼了,真是自作主张的“好心”呢,尽给别人带来麻烦事。 “那还真是巧,你转学后我还以为以后见不到了呢。你们放假到几号?”已经意识到不能顺着姨妈的话走,我直接把握话题主动权。如果没有这些破事,再认识认识也没什么大不了,毕竟当年分手也算体面,而且非常凑巧因为他父母工作变动最后直接转学了,那些躲在美好表皮下的恶臭他丝毫不知,所以严格意义讲这段初恋也算美好。但一想到和陈霖的孽缘也起源于此,一方面我感到愧疚,因为当时没办法和陈霖结束不清不楚的背德关系所以了当和他提分手,定然伤害到他;另一方面,实在没办法做到不迁怒,如果那天他没有提议开房,如果没有被陈霖碰见,后面这些年的事情就不会发生。虽然这么想对他并不公平,因为我并非没意识到这些年陈霖表现出来的,对我深入骨髓的病态执着,他完全不把兄妹乱伦当回事,他…… 算了。 看我和张瑜离多少聊了几句,姨妈多次示意陈霖和她一起出去,把空间留给我俩,可惜陈霖装模作样看不出听不懂任何暗示,根本不打算起身。她又把主意打在我身上,提议我俩出去走走。我以‘外面太阳太大,没带伞,晒得很’拒绝,姨妈立马搭腔她把伞借我。 “不了吧,坐这里聊天就好。”根本不接招。张瑜离看出我没有那个意思,跟着帮腔,她只好放弃创造二人世界的想法,再加上结束时两人重新加了联系方式,忽略桌子下的不时紧握的手和时不时紧绷的气氛,总体也算融洽,姨妈可能觉得自己完成任务,没有再出什么昏招。 我俩打了声招呼就先行一步,陈霖在路边等车期间,姨妈似乎还想说点什么,我见状连忙朝另外两人挥手说再见,唯恐避之不及。都表现成这样了,我寻思着对方也该看出我没有任何续前缘的意思。本来以为这事处理完就万事大吉,没想到陈霖又开始闹别扭。 有没有搞错!我才是受害者! “你们高中的时候,他见过我?”他偏偏要在晚饭后问这个问题,我拿着罐碳酸饮料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好像是你大二放假回家,接我晚自习的时候被他看见。”今天听张瑜离提起我就好好回想了一遍,印象中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记这么清楚?他还喜欢你?”脸都臭了,很难不知道他正在闹别扭。 “我怎么知道。”我看了眼他脸色,立马想溜。 “你们当时分手的时候,怎么跟他说的?”他看出我逃跑的意图,开始不依不饶。这个问题,他很多年前问过,后来我俩默契地不再讨论。 “你不是知道吗?”我握着易拉罐,指甲和金属相击,瓶身是刚从冰箱拿出的寒意,温度在告诫我冷静一些。我站直身子盯着他眼睛或者说瞪着他,“不是你要求的吗?让我跟人家说,家人不同意恋爱。”他当时跟条疯狗,整夜整夜问话,拿什么休学的烂借口逼我,当时年岁小,该死地当个烂圣母,觉得不该毁了他大学,挣扎到后面即使不愿意也还是答应了。好在随后对方因为父母工作变动需要转学,还认为我提前说分手对两人都好,我现在回想起对方下晚自习在教学楼下跟我说的那些为我俩学业和未来发展着想的话都觉得愧疚至极。 “满意了?”回家后陈霖看我表情猜到大概已经分了,立马笑着上前帮我背书包,我褪下书包肩带直接把这个重弹砸他身上。爸妈听见动静过来看发生什么,我一边哭得狼狈、满脸眼泪,一边坚持抡着书包砸他,他靠着鞋柜旁的墙壁一声不吭任我打。 我的初恋在那天以一种表面平和实际惨痛的姿态谢幕。 填志愿的时候我把他‘建议’的学校放在后面,他不知道,以为我按照之前约好的全填报他所在地区。到底还是不放心,后面他问了我无数次第一志愿,我当时想,如果不是那所学校,就立马和他断了这些乱七八糟的关系。我不要再沉沦了,哪怕他发疯。只是没想到事与愿违,我还是去了。知道被录取后,他在电话那边高兴地快疯了,我在这边明明冷着脸还得配合他附和几声。 我真的试图逃离过,可是一次又一次与我原以为相反的结局击碎了我每次准备撕开脸皮痛骂侮辱他再离开的勇气。甚至,在某些被他抱在怀里的夜里,我想过我们的关系是不是真的已经注定好,就是像这样一辈子不堪地纠缠着。 而他似乎从未挣扎过。 后来和他的关系太混乱,整个大学时期基本都厮混在一起,他特意到学校外租了房子,大二我搬出去和他一起住,谁都不知道陈漾和自己的哥哥在一起。 他沉着脸,气压已经很低,我知道他很生气。但可能看出接下来只要他乱说我绝对会不计后果狠狠踩他的痛点,所以压制了点脾气。 “我错了,我不该问。”他又低头了,在我准备大吵一架的前夕。他认错的意义是不是不带任何愧疚或反省,而只为了让我不生气? “你不会真以为我永远都不会找男朋友吧。”心底突然冒出一个恶劣至极的想法,怒火也在瞬间被压制。我抬头看着他,以一种非常平静的姿态,一字一字清楚地问他。 而他也意识到我即将开口的是多么伤人的话,想开口阻止我脱口而出的字眼,但来不及了,我迫不及待想讲这些话化为最尖利的刺,一根根插进他心里。 “陈霖,你知道吗。”我一边说一边握住他的手,“有一天我会和别人在一起,会和别人结婚,说不定也会有自己的小孩。”都不用看他的表情,光从握手的力度我已经可以知道这些话对他有多么残忍。但我怎么可以轻易让这个可能摆脱混乱关系的机会逃脱,我就要说,就算今天这段恶臭至极的关系被拉到台面,也一定要让他知道刻意忽视不思考的问题一直存在。 “你不会真以为我们的关系可以持续一辈子吧。”我终于舍得看他一眼,那双一直紧紧盯着我的眼睛四周皮肤已经泛红,看起来仿佛我再多说一句就能从中冒出眼泪。 恶向胆边生,我决定再上最后一把火,“陈霖,你……”你清醒点,这根本不可能。但是这句话突然没办法以我想象的完美的嘲讽姿态完整说出口,他眼眶里的水已经积蓄到我能看清,再多一秒,就要掉下来。我终于决定收回伤害他的利刃,松开他的手,绕过他回房间。 他的脚步声紧随其后,和地板相击的声音离我越来越近,愈来愈急。然后从后方伸出的手一把抓住我的,并没有强求我转身,我便就着原先的样子背对他。 “我知道这样的关系大概率不可能维持一辈子。”声音里掩盖不住的哽咽比内容更触动我,我看着距离两三米远的房门,思考刚刚那些话真的应该说嘛?可内心明晰可触的爽快一再告诉我心软才最不应该。 他又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再开口,我想拽回自己的手臂,但没成功只好回头看他。 冬日昼短,通往房间的走廊没有开灯,只有另一边客厅透过的光,越靠近卧室越暗,周围除了几缕光线只剩黑暗。而正面对我的他,眼睛很亮,那种光亮掺杂着描述不了的坚毅,瞬间让我怀疑刚刚的所作所为是否正确,又或许只是因为眼眶不断冒出的眼泪反射着他的惨痛。他并不吝于让我发现自己此刻的软弱,以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姿态将所有隐藏多年的陈疮展示给我看。 而我,无言以对。 “我们可能会成为比陌生人亲近一点的亲人,也可能更疏远。我知道你已经等这天很久,但是,陈漾,哪怕只是想到这些可能成真,我已经觉得非常痛苦了。我很自私,所以一再利用你的心软让自己卑劣的想法得逞。一切都源于我真的不愿意……”不愿意什么?我在内心自问自答,分开?变成陌生人? 他想到刚刚的问题,此刻前言不搭后语,急切地回答着,连落在额旁的发丝也成为阻碍,被以一种狠厉的劲道推回原位。“我没这么想过。”我知道他回答的是第一个问题。“我知道总有一天会分开。”他彻底陷入自己的情绪中,抓着我手腕的力道变得很大,我低头看了眼,没出声提醒。 又似乎想到别的,他突然抬眼看我,试图从我脸上找到任何与他相同的情感,可惜,并不如他的意。 我平静地与他对望,眼里的情绪很干净,我知道自己冷静的可怕,也知道他下一秒应该会暴起向我问个明白。果然,他松开紧握我的手,动作将眼泪带动不断滑落,顶着一脸泪水问我,“你为什么这么冷静?” 那我应该怎么表现?像你一样痛哭一场?还是声嘶力竭地控诉? “难以自拔的只有我一人,是不是?”带着恼意的红色顺着脖颈爬上他的脸颊,竟然有些楚楚可怜。 “陈漾,这不公平。”本以为他会气势汹汹问我要应有的感情,但他来不及说更多就被越来越多的、止不住的眼泪打扰。 “你一直很清醒,沉迷的只有我一个人是吧。” “只有我像条烂狗一样自作多情地以为你也和我抱着一样的想法是吧。” “你的心怎么这么硬啊?” “我对你的好,完全不当回事是吧,想丢就丢,想散就散。” 他一步步缩短我和他之间的距离,半分不肯离开我的眼睛,看起来极其凶狠,如果没有流泪就更像了。 “想都别想。”突然耍狠咬上我的嘴唇,死死锢着我的手臂让我根本无法离开,连想逃离他的动作往后仰也无法轻易做到。 “别想借着今天这事和我断干净,我绝对不会答应。”又绕回来了,我一把将他推开,抱着胸与他对立。 “那你说,你想什么时候断?”我终于可以趁此机会正式提出这个问题。 “我俩这种肮脏关系从开始到现在,几年了?今天说清楚,什么时候断?”一直支撑着我保持冷静的线已濒临断裂,我上前拽住他的领口,仰头问他,想要一个明确的答案。 “你觉得肮脏?你觉得肮脏就不该答应我!”陈霖被这个词惹怒,注意力早不在问题。 “我难道没有拒绝吗?是你哭着跪在面前求我的!”过往不是刻意忽视就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的,一直极力维持的平静彻底崩塌,眼泪比哭声先一步冒出,察觉到脸上的水渍,委屈如海啸瞬间喷涌而出,下一秒耳边只剩下我的嚎啕大哭。挺直的背部已无法给予我坚定的力量,我只好控制不让它下弯的厉害,至于看向陈霖的眼睛里隐藏的万种情绪估计早就显形了吧。 “我错了,你别哭。”我的痛苦还未持续多久,或许一分钟,或许更短,就收到他的道歉。眼眶里未来得及流出的眼泪将他的面容变得模糊,根本看不清他具体表情,听到他的声音后马上就蜷缩在他怀里了。差一点流淌到下巴的眼泪一下子全抹在他的衣服上,他正在轻拍我的背,我却瞬间失去对自己情绪的所有掌控力,紧抱着他将哭声压抑在他身上的毛衣背心。 “我不该挑事,不吵了。”他又说:“是我的错。”陈霖也觉得悲哀,自己满心热忱的爱被用肮脏形容,偏偏他知道事实并不比这个词美好多少,他只是没办法忽视自己的苦痛。 “我为什么要有你这样的哥哥,我们为什么要开始这样的关系。”这句话没人可以解答,也没有答案。 “既然你这么痛苦,这么唯恐避之不及,”他的声音从肌肤相贴的脖颈处传来有些失真,但声音的颤抖她听得很清楚,“那就断了吧。”我的哭声因为这个回答不自觉停了两秒,刚才的话好像没听清或者没听懂,愣着不动,反应半天才退开怀抱看他。 “我说,断了吧。”又不死心地问了我一句,“你觉得呢?”他声音变得太小心翼翼,和多年以前跪在面前求我答应在一起的样子重合,那天也是这样,看起来如果我没有给出他真正想要的答案,他便立马化身行尸走肉,或者当夜跳楼,执着的可怕。 我哭嗝还没完全消失,开口想回答,但什么都还没说出口就眼睁睁看着陈霖眼泪再次蓄满眼眶,随后突破临界顺着脸颊流下来,格外可怜。 如果将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进行排序,有些方面,我不一定比得上陈霖。就比如现在,他比我更清楚我对他受气包的样子最没有抵抗力,不然当初也不会因为不忍心看他的惨样所以答应开始这种扭曲的关系! “我觉得我觉得!我说的有用吗!”眼睑处还湿润,但是脸颊处眼泪经过的肌肤已经干涩到甚至有些拉扯感,我抬头瞪他,对他的行为表示愤怒。话说出口后,理智稍微回笼又多少有点心虚。自从在一起,陈霖大事小事都很尊重我意见,除了断关系。之前吵架不是没有口不择言的时候,但只要我提到断开,陈霖拦着门死活不让我走,然后撒娇耍泼硬要我当场气消才肯罢休。 “别哭了,不分,不分行了吧!” 漾漾大学时候谈的 陈霖大年初五出去和朋友聚餐,碰上我生理期来了,怎么也不答应他一起出去吃饭的请求,宁愿躺在床上看电影当废物。他走的时候说晚餐打包带回来,于是我饿着肚子等到七点,这个混蛋还没回来!怒气值拉满。 下床在客厅里到处搜刮物资,最后从茶几下翻出一个奶油夹心小面包,两口就没了,不吃还好,吃这么点更饿了。冰箱里只有前几天陈霖买的纯牛奶,我从小到大都不喜欢那个味,此刻也不想妥协。 翻手机发现半小时前问他回家没的消息还没收到回复,心凉了半截,又气又饿。打算下楼吃但偏偏原本在楼底营业的摊贩这几天收摊早,七点左右就走了,迫不得已点了个最近的外卖。 我躺在沙发上就等着陈霖回来大骂他一顿,结果等来大年三十不在家吃年夜饭、不享受天伦之乐,专注二人世界、外出旅游刚回家的爸妈。 夫妻俩推着行李箱一进门就看见本以为是陈霖回家,立马调整为战斗模式,看起来怒气值拉满的我本人。 “漾漾,怎么了?怎么一回来就看见一只雄赳赳气昂昂的小鸡仔。” “你们回来怎么都不发消息啊。”一看是爸妈,我上前帮忙推行李箱。 “别管箱子,先放这,休息休息再收拾。”老妈说完就瘫倒在沙发,然后从手上提着的袋子里掏出买回家的特产。话是这么说,走在后面的老爸顺手把她的箱子接过去推着回房间。 “给你俩带的,尝尝,挺好吃。你不是喜欢吃海鲜嘛,你爸特地拿了几包麻辣鱿鱼。” 老爸走过客厅,顺口问了句:“漾漾,你哥呢?没在家啊。” 不提还好,一提我就要告状了。 “还没回来呢,他今天出去的时候还说给我带晚饭,结果我等到现在都没见到他人影,发消息也不回,我都快饿死了。” “这都什么点了,还没吃晚饭啊,吃了零食嘛?” “没有,前几天没买多少,都被吃掉了。”我顺势也瘫在沙发捂着肚子,饥肠辘辘。 “让你爸给你煮碗面条,不吃不行啊。”老爸听到声音,从房间出来已经拉起袖子准备从冰箱拿蔬菜了,我连忙阻止:“不用煮,你们回来前几分钟我刚点了外卖,再等一会就到了。” 老妈把刚刚的零食塞给我:“那先吃这个垫垫肚子,明天去超市买点零食放家里。” “主要是陈霖啊!他真的太可恶了,明明说给我带晚饭又不回来,发消息也不回!”力争让他挨骂!!! “你哥去哪了?”老妈瘫在沙发上随口问起。 “他说朋友聚餐。” “没带你一起去?什么朋友啊?” “我身体不舒服跟他说不去了。” 怎么感觉重心偏移?这不是我要的事态发展啊! “漾漾啊,工作后谈恋爱了吗?”一说这事,我爸也从冰箱前走过来,夫妻俩一个坐旁边,一个坐对面,炯炯有神地盯着我回答。 “没呢,工作那么忙,哪有时间谈恋爱。”可千万别说什么给我介绍对象啊喂。 “那就先专注工作,忙完一阵再去认识其他人嘛,生活工作还是要松紧有度的。”还认识什么其他人,估计得被陈霖阻断一切发展可能。 我嗯嗯了两声示意这话题可以到此结束了。 “那你哥呢?你们平常一起吃饭的时候有没有听你哥提起自己有女朋友。” 这话问得,雷是一踩一个准。 “我也不清楚,对他的私生活不感兴趣。怎么可能每次见面吃饭就凑上去问:陈霖,你谈恋爱了吗?这也太奇怪了吧。”话不敢说的太绝对,又不想直面回答,我一边啃着手里的鱿鱼干,一边试图糊弄过去。 老爸似乎还想就这个话题聊点别的,我连忙吱声:“这事别问我别问我,你们感兴趣直接问他啊。” “这不是怕你哥不说才来问你嘛,这几年都没听他说自己有对象。虽然感情的事你们自己做主,但就怕你哥那性子找不到又不好意思跟我们开口安排相亲。”夫妻俩还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 哈哈哈哈哈陈霖在他们眼里到底是什么样的啊! “你们别操这个心,陈霖这脸再加上身高不可能不受欢迎。”虽然性格恶劣,但是奈何这贱人会装啊。 见从我这问不出什么,也就没说了,两人给我讲他们旅游这几天发生的趣事,我一边吃东西一边当捧哏。 没聊几句,我这边电话就响了,是外卖,告诉我东西放在楼下的保温柜。刚拎出东西,一阵风就从门外钻进来再嗖嗖刮在身上,立马不住打颤,我连忙把手往袖子里缩了缩,减少受冻面积。 正打算往回走,背后突然冒出个声音。 “你怎么还点了外卖?” 听出是谁的声音后,我头都不回,拎着外卖就走,半分不停歇。 “漾漾,怎么不理我?”这家伙明知故问啊!但好在识相,顺手接过我手里的袋子,“你待会怎么吃两份?” 哼,你该反省一下我为什么需要吃两份! 电梯里。 他一个劲逗我说话,终于还是没忍住破功了。 “你故意的吧,趁着我生理期是个废物就把我饿死。”我作势掐他脖子,他也半分不动任我作威作福。 “我错了,当时没跟你解释。有个朋友喝醉了,闹着不回家,我们折腾了好一会才抢到手机打电话给他家人,后面为了让他坐上车又闹了好一会。” “你还不回我消息!”罪不可赦! “当时正和他斗智斗勇呢,把他送上车我就给你发消息了,给你打电话也不接。” 噢……刚刚没看见他回消息,电话倒是看到了,故意不接的! 看在他手里拎着我想吃的,我没吱声,但心里稍微好受一些,就一点点,不能再多了。电梯楼层慢慢攀高,我这才想起身边这人还不知道爸妈回来了,一联想爸妈刚才的态度,估计他待会得接受好一顿盘问,幸灾乐祸转头对他说了句:“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 正巧电梯门开了,他拎着袋子走在前面准备开门,见我笑得神秘,回头问我:“什么准备?” “爸妈回来了,加油,陈霖。”门一开我就接过两个袋子,顺带拍拍他的肩以示鼓励。 门内应景地传来:“回来了啊?”的声音。 随后局面迅速转变为我远离战场坐在餐桌前吃晚饭,客厅里陈霖独自面对爸妈盘问。餐桌这边听不清他们的谈话内容,好奇心作祟,我还特意端着餐盒溜到一边旁听,一抬头,陈霖瞪了我一眼。 嘿嘿嘿。 他们刚结束寒暄,爸妈火速进入正题。 “小霖,妹妹说你今天和朋友出去吃饭。” 他嗯了一声,眼神询问我什么情况。 “爸妈也不想多管闲事,就是问问,你现在谈恋爱了吗?” 这话一出口,陈霖猜到大致什么情况了。 “陈漾没和你们说?”爸妈一听这话立马扭头看我。 突然感到不妙,我连忙放下筷子表示自己很无辜。 “你没和爸妈说?”他端着杯子喝了口水,状似疑惑看我。 陈霖你个混蛋,又开始坑我! “我怎么知道……”这话虽然说得实在心虚,但确实别无答案,只能下意识撇开关系。 空气中传来一声轻轻的“砰”,陶瓷杯和桌子来了一次亲密接触,我一激灵,下意识看向声源。陈霖稳坐在沙发正中央,顺着他压在杯把的手指向上游走,很快就对上那双明显带了情绪的眼睛,他正定定地看着我。突然有些心慌,莫名其妙地还有些愧疚,我不敢继续和他对视,连忙收回视线低头吃饭。 “这到底谈了还是没有。”爸妈看我俩这态度,一时也摸不清,又问了一声。 “谈了,你们别操心这事了。”他说话声音听起来和往常无异,但在场其余三人都察觉他兴致不佳,我飞速抬头看他一眼想确认是不是真的在生气,却被逮个正着。 他正直溜溜地看着我,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目光所至,我怕他一个冲动说了不能说的,迅速撤离视线。 “你这孩子,谈了也不和我们说,害我和你妈白担心。”听到这话稍放心,看来话题即将结束,我更不愿意抬头。 “有什么好担心的,单身非单身照样都是这么活。况且陈漾知道,我还以为她会跟你们说。” 天不遂人愿,火再次烧到我身上。 “漾漾不是说不知道嘛。” “……”我梗在原地,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接这话。 “毕竟是他的隐私,他要是不想说我说了也不好。”真是骑虎难下啊! “是什么样的女孩子?”话虽然是问的陈霖,但眼神却看着我,我怎么知道! “问陈漾,她见过。”你什么时候有女朋友?我什么时候见过你女朋友? ……我从哪给你编个女朋友? “我就见过一次,好几年了,忘的差不多了。” “还谈了好几年啊。”夫妻俩迅速抓住关键词发出惊叹。 “……”大意了。 怪我多嘴,陈霖这贱人倒是开心,正弯着眼睛笑眯眯地看着我。 “漾漾大学时候谈的。”这是他的回答,我听得心惊肉跳,这话太有歧义了。 好在爸妈没有深思,只专注“陈霖女朋友是个什么样的人”此类问题,又在客厅编了半天瞎话才把这事糊弄过去。 “使劲夸自己什么感觉?”晚上我在卫生间刷牙,这傻子特意钻进来打趣我。 “白痴。”我甩了个白眼给他。 “我就看你后面怎么圆。”反正不关我事。后半句话虽然没有说出口,但眼神和神情意味明显,被他察觉后,立马不开心了。 明明已经是个独当一面的成年人了,为什么面对我的时候情绪总这么失控? “你想置身事外?门都没有。”他站在我身后,靠在墙上和我通过镜子对视,脸上还挂着刚刚未消散的笑意。我没打算出言讥讽、火上浇油,毕竟前天晚上的事历历在目,只垂下眼睛准备洗脸。 “门在那边,快点出去,别站这烦我。”顺势踹了他一脚,懒得应付。 “今晚来找我睡?”说到这个,我突然想起来睡衣什么的还在他房间。 “但凡你脑子清醒点,现在都问不出这话。”我怎么敢! “那我待会把你东西放回去。”对此他倒也没执着,见我低头洗脸还贴心地帮我抓着散下的头发。 “那就谢谢哥哥了。” “你也就这种时候会叫我哥了。”顺势薅了我一把毛,混蛋! 你还会害羞?真难得 隔天早上,爸妈下楼晨练,在客厅说话的时候把我吵醒了,躺床上再无睡意,硬撑了十分钟依旧格外清醒遂放弃无意义的入睡尝试,认命起床洗漱。 陈霖房门紧闭,估计还在床上梦周公,我扫了眼开始刷牙,刚吐完嘴里的泡沫,这厮半梦半醒间隔着两扇门叫我名字。 “漾漾。”声音黏腻得很,听得我都快起鸡皮疙瘩了。没吱声,捧起水洗脸,当他说梦话。 “叫你妹妹干什么?”老妈的声音突然隔着门板传来,听起来就站在仅隔着墙壁的走廊,我吓得一个机灵,顺手摸了一把脸上不断下落的水,开门冒出个头。 “你们回来了呀?给我俩带早餐了吗?”老妈脸上是刚运动完残留的红晕,正挽着袖子散热。看我脸上的水都快流到脖子了,伸手一把将我推进卫生间找纸巾擦擦。 那傻子估计也醒了,隔着房门应了声:“我看她醒了没,问问她想吃什么。”鼻音还挺重,一听就是刚醒。回答正常,刚提起的心放下了一半。老妈也没深究:“给你俩买了面条,放在茶几上,洗漱好赶紧出来吃,不然就坨了。” 趁爸妈回房间换衣服,我把脸上的水擦干火速闯进陈霖房间拿东西。昨晚事出突然没有及时把东西收回来,这家伙只给我送了睡衣,还有不少挂在他衣柜里。陈霖正站在床边穿衣服,见我进来也猜到是来干什么,抬了抬下巴指着衣柜中间。 里面摆放挺整齐,这家伙按照薄厚分类的,扒拉半天才找到几件。我根本没谱这几天带过来多少件衣服,隐隐记得还有件睡衣,但怎么翻都没找到,转念一想可能在床上,又转头把他刚收拾好的床搅乱。陈霖站后面看了半天,终于没忍住:“还有什么没找到?” “我那件睡衣呢?” “昨晚一起洗了,挂在卫生间。” “……算你识相。” “走了?不放回原位?”看我转身就要走,这家伙一步上前示意我把刚刚弄乱的床恢复原样。 “晚上不是还要再睡嘛。”现在收好了晚上还要打开。 “下次我把你床弄乱也这么说。”阴阳怪气的混蛋。 “懒虫,出去吧,我自己弄。”到底还是放了行,他弯着腰重新把床单抚平。 “不好意思啰,下次注意。”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我连忙抱着衣服溜出来。 晚间跟着爸妈到朋友家聚餐,目的地在城郊,开了快一个小时的车,我在后排晕乎乎地靠着陈霖都快睡着了。抵达后,坐在车上陈霖推了推我示意下车,我才清醒一些。 刚一下车就看见叔叔家外墙边长着一簇接一簇蓬勃旺盛绽放的三角梅,是格外艳丽的红色,旁边还零星缀着其他叫不出名字的植物。见我一直抬头,陈霖伸手牵着我走,爸妈就在前面,我下意识缩了一下,改拽着他的袖子。他回头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席间,长辈畅谈,几个小辈插不进去话,叔叔便让自家年龄相仿的女儿带我俩下楼散步。 晚间天色暗沉,冬季天总是黑的快,现在这个时间点远处已经有些朦胧,而近处的原本显眼的三角梅看上去披上了乌红的外衣。 这个姐姐性格很好,席间一直带动话题调节气氛,现在也抛出问题防止尴尬。 “你们俩都在S市工作吗?”我没吱声,正专心盯着这条石子路,小心避免坑洼,速度自然降了下来,本来并行的三人逐渐演变为倒三角,陈霖嗯了一声伸手把我拽到他旁边。我顺势挽着他走,他被我影响也降了速。 “那还挺好的,可以互相照应。”很明显注意到我俩小动作,她突然笑了声,我稍微有些尴尬,连忙想缩回挽着陈霖的手,结果被他夹在手臂和腰侧,不让收回来。 “刚刚听阿姨提起,漾漾单身吗?”救命……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事。 正打算随口应一声,陈霖突然放下被我挽住的那只手,转而紧扣着我的腰,意思明显:威胁我不要乱说话。他可太懂我面对无关紧要问题时的态度了,很喜欢张口就来,偏偏这个问题他很在意。我趁着自己在女孩子的视角盲区伸手想把他的手拽下去,没成功。陈霖!!! 动作不小,她大概察觉到我们在打闹,幸好天黑得早,现在路灯还没出来,给我们的行动加了层保护膜,不容易看清动作。 所以她肯定没看见陈霖抓着我的手臂,顺势与左手掌十指紧相扣,也没看见我为了摆脱桎梏讨好他在他手臂上亲了亲。 半天没回话,她似乎已经开始考虑换了话题,我却又开口了。 “我谈着呢。”见他态度强硬,我只好上道地接了句。陈霖这混蛋这才放手,松开的那只手又拉着我的小手指前后摇了摇,他在讨好我,但实在可耻! “啊?”对方有点愣,一时没摸清状况,毕竟刚刚席间老妈提起这事,我眼都没眨地应和她,现在又是这番说辞,我闭着眼开始编故事。 “我俩感情不稳定,感觉不长久,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分了,所以一直没和家里说。”合情合理,有理有据,毕业后的每段恋爱关系总是会被加上“是否适合结婚”这个标签,既然感情不稳定,选择不告知父母算得上一个良选,除了听上去像一个不负责任的感情渣滓。 女孩子没料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本来担当活跃气氛的主力军没话说了,一时之间空气都凝滞,显得格外漫长。我终于有点良心想接一句开玩笑,但她已经自然地跳过我,开始下一段对话。 “那你呢?”她正在问陈霖。 呵呵,我就看这混蛋怎么编。 “我谈着呢,就是女朋友一直不打算公开我们的关系。” “啊?为什么?”又是意料之外的回答。 “可能打算脚踩两条船吧。”这个混蛋一边说还一边转头盯着我! 喂!!!你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在说谁啊! “真的假的?”问话的人一听语气就知道好奇心被勾起来了,偏偏陈霖的态度平淡,一点不像自己口中描述的可怜人。 “假的。” …… 大哥,你的幽默细胞呢?怎么突然消失了? 我连忙顺势哈哈哈笑了两声,打个圆场,陈霖则伸手勾起我被晚间风吹乱的贴在嘴唇上的发丝。 女孩子彻底不想接话了,我站在一旁只得被动感受她的尴尬。 造孽啊……早知道还不如不要出来,外面又冷又尴尬。 这个插曲一过,明显气氛和刚刚差很多,几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又聊了几句。街边的路灯还没亮,但天色已完全暗下来了。这边店铺不多,且时值过年都关着门,没有一点光亮,暗到就算我站在陈霖旁边也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 气温降了很多,我不停把手往袖子里缩的动静引起她的注意,对方提议原路返回,我连忙赞同。 回去依旧是那条路,脚下石子路并不平整,所以常常深一脚浅一脚,我低着头努力辨认脚下的路,完全没想起来可以开手机灯光照明。我冷得直抖,手塞进兜里也暖和不了,陈霖大概看出,不顾阻拦伸手把我的手包裹在他手心再放进自己兜里。 真的很暖和,比我的温暖多了。 走了一段路,靠近房子才终于有了灯光的加持,走起来更放心一些,我连忙把刚捂热一些的手抽回来放进自己的兜里,生怕被同行的人察觉端倪。 至于陈霖,我抬头看了眼,这家伙状似无意,实际抿紧的嘴角早透露心里不爽。 看吧,我就说很了解他。 “今晚谢谢你了,我俩先去买点东西,待会进去。”快到门口时,陈霖突然开口,对方根本不想思考这个点我俩去买什么,只匆匆回了句:“你们早去早回,外面气温太低了。”就顺着路回去,“我就不关门了。”还没走几步又转头加了句,我连忙道了声谢,话刚说完立马被陈霖拉着往另一个方向走。 “买什么?”我一头雾水,回忆了一下自己好像没说想吃什么吧…… “不买什么。”他戴着围巾,声音隔着布料听起来有些鼻音。 “你感冒了?”不放心地问问。 “没。”噢! “那我们去哪?还是你想说什么?”他拽着我又走了一截才停下。脚下踩着的路是泊油路,很平整,我也不挣扎,任他拉着走,反正他手暖和,冷的是他! 周围安静得很,只听得到我俩鞋底和地面凸起的小石子摩擦的声音。 “什么事要在这里说?”四周黑漆漆的,他还不让我用手机灯光照明,怪害怕的。话音刚落,原本立在旁边存在感不强的路灯突然亮了,原本看不清的建筑和植物一下子现了原形,偏黄的灯光其实没什么温度,但一瞬间给了我心安。 我抱胸看着他,“说呀,什么事?”陈霖背着光线和我面对面,五官大多都浸在黑暗里,导致我看不清他的情绪变化,因此无法及时做出反应,所以他一把搂住我的时候,被这个动作吓了一跳。 “干什么?”我试图推开这双很难撼动的手臂。 距离拉近后,他的眼神立马被看得明白,小动作也被捕捉地清清楚楚。他想接吻时上唇会微微撅起,虽不明显但我很熟悉,还会盯着我一动不动,就像现在。在此关头,我突兀地从鼻腔冒出一声笑,他不开心了,立马加速让想法成真,我一看出他有低头的趋势,连忙捂着嘴不让亲。 “给我亲亲?”我整个人都被他裹在怀里,被迫抬头看他。 “不给。”手还没放下,声音只能透过指缝传出来,喷出的呼吸立马让手心变得湿润。 “那我摸摸?” ????? 根本来不及阻拦,这个混蛋就把手从衣服下摆钻进来,顺着腰不断攀爬,然后抵达他的目的地隔着衣服揉捏。因为正在生理期,最近胸部有些肿胀,偶尔也会用手臂按压下,可能刚刚散步的时候被他看见我隐蔽的动作,但他这样直捣黄龙的做法还是让我快羞死了,不好意思地左右看看,虽然知道没人,但难以避免地忐忑。 “好点没?”瞧瞧,还打着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生怕我怪罪他。 “不准再捏了!”我凑到他耳边叫嚣,“不胀了!我腰都凉了。”他立马缩回手,把我衣服拉回原位后一把拉开自己大衣,火速将我塞进来,又伸手把衣服合上,动作行云流水,还没看清呢就彻底被围困在他怀里了。 “讨厌鬼。”话虽这么说,但他怀里真的很温暖,我不自觉地抱紧他的腰。 “讨厌鬼可以这么抱着你?” 陈霖任我缩在他怀里,不听话的发丝趁机挠他的脖子,他稍微动了动脖子,我更是一个劲往他脖颈处靠。 “喂喂喂,别靠过来了,你头发戳我脖子上太痒了。” “还不算稳定吗?”回去的路上,他牵着我走在路灯下,我知道他在说刚刚随口编的胡话,他有时过于细腻了,本是随口应付的答案总能被他记上心,这个时候说那些是玩笑话又不对。不知道怎么回答,便伸手前后摇了摇和他相握的双手。 “我可没打算脚踩两条船。”他一听这话才弯了眼睛。 真是好哄,我心头一动,抽回手拍了拍他的肩。 “陈霖,你看这。”我语气笃定得很,挺能唬人。 “怎么了?”他立马扭头看自己的肩,以为上面落了东西,然后迎接到我扎实的吻。 在他的唇上印上他方才想得到的吻,一触即回。他的唇有些凉,比我的温度低一些,甚至还因为围巾位置高,我亲到一部分布料。但我此刻心满意足,他该也是如此。 “干嘛,突然亲上来。”陈霖的耳朵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我特地凑上前打量他的红耳朵。 “你还会害羞啊。”真难得。 这家伙一听这话不满意地哼了声,伸手把我的手重新抓在手心里,他的掌心热乎乎的,甚至有些湿润,他也意识到这点,从包里掏出纸巾擦了一遍又把我的手放回原位。 和陈霖在一起的日子有时还是很开心的,比如现在。 “回来了啊,来跟伯父伯母和小琪打声招呼,我们马上走了啊。”一回去刚走进大门,爸妈连忙招呼我俩过去。好在那个姐姐对于我俩说去买东西但什么都没带回来的事实并不上心,双方打了招呼约好下次见面后便离开了。 回家路上陈霖开车,老妈坐在后座和我聊天,“我们待会直接走,按照路线明天七点起床还可以玩四个景点。” 我一听这话就瑟瑟发抖,七点起床?这是过年还是受罪? “你们要去哪?”这家伙不好好开车还插话。 “Z市,带妹妹去玩一趟,上次去她还上小学呢。” “开车去嘛?还是坐高铁?” Z市离得不远,坐高铁最方便。 “开车去,现在回去让妹妹收东西。九点出发的话,夜里到那边差不多三点。”我顿感绝望,突生退意,完全不想动了,只想在家摆烂。 老妈想起什么还问陈霖:“小霖,你朋友那边约好了吗?没约好就和我们一起去,我们一家人好几年没一起旅游了。” 我一听这话,连忙阻止:“妈,我哥和朋友一年也见不了几次,让他去让他去,咱们三旅游就行。”我不想一起旅游啊!陈霖最近真的太黏糊了,到时候露馅怎么办?!!! “刚刚和他们通过电话,有两个说正在和家人旅游,还有几个今年没回来,确实聚不起来。”这家伙意识到我不想让他一起去说这话的时候还特意从后视镜看我,好不得意。 “什么时候打的电话?我怎么不知道。”肯定是这家伙现编的! “那就一起去,正好可以和你爸换着开车,老妈今晚就可以休息休息了。待会回去先送你们回家收行李,我和你爸去加油洗车。” 得嘞,板上钉钉。 我在电梯里照例威胁这狗逼注意自己的言行,千万不能露馅,他牵着我的手一边左右晃一边笑着嗯了两声,怎么看都不靠谱啊! 刚把小件和护肤品收拾好,又看着衣服为难。我打算带一件外套替换,但是怎么都没找到想穿的那件。 “陈霖!我银色的那件外套是不是在你那。”想了半天,今早好像在他衣柜里见过这个颜色。 “在我这里。” 他已经在结尾了,见我进来,指了指中间的衣柜。 “怎么这件衬衫也在你这里,我今天本来想穿它的。”一打开衣柜,发现不仅那件外套,还遗落了几件毛衣和衬衫在他的衣柜,今早没有全带走。 “怎么会有这么多啊?”又翻了一遍,把他原本整齐摆放的衣服弄得七倒八歪,甚至一个毛衣背心直接滑了下去。 我蹲着衣柜前捡他的衣服,打算恢复原位。 “全找到了?”他收好东西凑了上来,把我手上刚收好的衣服接过去,我起身把他的毛衣重新挂上,扒开的缝隙让一团布料重新滚下。 “东西掉了,快捡。”他弯着腰捡起那团布料,莫名其妙笑出声。 “笑什么?”这人伸手把手上抱着的衣服放在上一层木板,一回身就把我圈在衣柜门板和自己的臂膀中,凑到耳边开口:“是我最喜欢的那件内衣。” …………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一把抢过折起塞进外套的兜里,瞪他一眼。一看他眼睛,就能猜到这家伙在想什么。这家伙又开始蠢蠢欲动了,“不准亲!” “就亲一下。”他刚说完就低头啄了啄我的唇,笑得和偷了腥的狐狸一个样。 讨厌鬼。 “小霖,东西收好了吗?”门没关,老妈直接进来了,我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完全没听见动静,连忙从陈霖的怀里钻出去。 “漾漾怎么在哥哥房间里,东西收完了吗?”这怎么说?就说我来看陈霖收拾好了吗?脑子立马飞速旋转,手指也无意识地抓着衣角,试图找个看得过去的理由。 “她衣柜满了,之前有些衣服没地方放,就放到我这,刚刚来我这抱衣服。”说完陈霖侧身让老妈看到那摞刚放到木板的衣服。 “满了?那等我和你爸回来再给你买个新的。”好在老妈没多想。 “我俩都收拾好了,上来看看你们进度,快点啊。” “漾漾收完了吗?”估计看到陈霖的行李箱一副装备完全的样子,只问了我。 “我马上!”我抱着衣服火速回房,心惊肉跳!下次一定记得先锁门! “我这里盖一下防尘套就可以了。” “你忙完记得帮妹妹盖一下,我和你爸在车库等你们。”他们行李早准备好,一身轻松,下午还补觉,比我俩状态好多了。 身后陈霖还在说话,我直接溜进房间锁门。 今儿就让你认清谁才是你身体的主人 晚上是老爸开车,我俩坐在后座,商量开一半路程再换人。我低头和朋友发消息,夜里换陈霖开车,他在旁边睡觉。 晚上温度降得很快,外面已经零下,而车里暖气开得足,车窗没一会就聚满水珠,我伸手抹匀一片,写上“CLSGHD”。抹了一手冰水觉得冷的慌,仰头靠在座椅上发呆,车厢静得很,老爸甚至没有放歌,我安静地坐了会根本拒绝不住周公的邀请,还没等半小时就开始打瞌睡,长久养成的习惯让我入睡前的片刻清醒下意识扫了眼陈霖的位置,然后不客气地直接靠他肩上。原本熟睡的人被我的动作吵醒,他睁眼看了看,反应了几秒微微起身,托着我脑袋从旁边拿过刚刚特意带上车的毛毯盖在身上,随后自然地搂着我一起接着睡。 老妈似乎回头看了我俩一眼,转头和爸爸感慨:“以前水火不容的两人现在感情这么好。”说得好像是这句又好像不是,我听不清,脑子现在一团浆糊,什么都思考不了,什么都记不住。 火速陷入睡眠,再有意识的时候,我正在上课,身处教室,抬头是一白板的板书和滔滔不绝的授课老师。摆在面前的笔记空空,半个字都没有,握在手里的碳素笔仿佛有千斤重,完全挪动不了,更别提写字。周围的同学全在奋笔疾书,我坐在其中格格不入,生怕被老师发现异常点名回答问题,便低着头装作做笔记,心里慌得不得了。 越害怕什么,越要发生什么。我都恨不得把整张脸都贴在课桌上,老师还是点了我的名。 “陈漾。”周围同学都转头看我。 我只好硬着头皮站起来,心虚地回想老师刚刚讲了什么,会问什么问题。 “有人找你,你出去看看。”老师说完还指了指站在门口的身影。 我连忙看过去,是…… 我看不清这个人的脸,但又知道他是我的男友,关系很亲密,我低着头从教室后门钻出去然后直冲他跑去。 “你来干什么?”我开心地和他十指相扣,前后摇了摇。 “带你去买东西。”他任我前后摇晃,又拉着我朝楼梯口走。 我对他很熟悉,两人关系又很亲密,所以格外依赖他,特别想和他拉近关系,比如此时,松开手只想赖在他怀里。 “买什么?”我靠在他怀里问,正巧回头看着他的脸,虽然看不清,但我知道他现在似乎想吻我,瞬间心花怒放,又有些青涩的害羞,踌躇要不要迎合他的亲吻。 “课本。” “为什么要买课本?”我一头雾水。 “因为你把我的书撕了!”本该在上课的老师突然从我们身后的楼梯口冲出来,冲着我俩大喊。我被这动静吓了一跳,连忙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 恍惚间,醒了。 刚醒来脑子还有些晕沉沉的,我打量了周围环境好几眼才反应过来自己坐在车上。陈霖已经醒过来了,伸手搂着我,看我转头看他,问了句:“做梦了?” 我没说话,嗓子有些不舒服,又干又涩还有些疼痛感,只点了点头,顺带回想起刚才的梦境,好多内容都变得模糊,只清楚记得最后那个老师冒出来说我撕了课本。 荒诞又好笑。 我又靠回他肩上,盯着车窗外一连排一闪而过的石杆发呆,车厢内和外面都黑漆漆的,只有前方随着车身不断前行的远光灯和旁边不时呼啸而来超车的车辆可以带来光亮。刚睡醒的脑子还没恢复清醒状态,我微仰着头左右蹭了蹭想找个舒服的位置,还伸手捏了捏陈霖的喉结,被他捏着腮帮警告,这混蛋手劲不小,两颊立马被捏得生疼,我报复性地撞他,结果被夹在手臂和身侧的空间内不得动弹。 “乖点。”这厮装得云淡风轻,甚至还伸手拉起刚刚滑下腿的毛毯,倒显得我无理取闹了,我盯着毛毯生闷气,随即计上心头。 趁着光我仔细打量着路边的指示牌,确定了想要的信息。 看我怎么搞死你! 还能动弹的手借着身上毛毯遮盖三下五除二松开他裤带,金属相击的声音不大且隔着毛毯,几乎听不见声响,随后顺着空隙滑了进去找寻目的地。陈霖立马全身紧绷,桎梏着我的手暗暗发力,警告我别太过分。因为事发突然,他根本来不及阻止,等他按住作乱的手,性器已经被我牢牢抓在手心了。 他一边隔着毛毯压着我的手不让动,一边瞪着我不说话,试图让我‘迷途知返’,但那被我握在手心里的不争气的东西还没怎么摸摸搓搓已经开始起身了。 “真是听话呢。”我靠在他肩上故意闹他,还弹了弹手上听话的东西。 他肉眼可见的神经紧绷,但此刻的刺激难以自控地给他增添快感,表情看起来矛盾极了。陈霖眉头都皱了起来,扭头看我的眼神有些恼火又无可奈何,看样子现在是又难受又爽啊。我使坏地拿指甲刮着头部,如愿以偿地听到他加重的呼吸。偏偏还在高速,距离我们要去的收费站还有十公里左右。车厢没有额外动静,他连喘息都不敢任性,生生把脸憋红,硬生生将注意力分为两半,不敢泄露半分嫌疑。 两人持续这个状态好一会,眼见他面色逐渐崩溃,我都在思考要不要停手算了。好在原本睡着的老妈此时转醒,说车里温度太高太闷让人昏昏欲睡,开了些窗户。风声闯进窗子的声音不大,但解了急,救他于水深火热之中。 我咧着嘴笑,眼睁睁看着他沉沦在我的手心,我怎么动他怎么呼吸,根本违抗不了。 “你别太过分。”现在还敢威胁我?手上一个使劲,他紧咬着牙没发出声。 “乖点。”原话奉还,还附赠一个亲切的微笑。 今儿就让你认清谁才是你身体的主人。 冒出的汗再加上从马眼溢出的分泌液让手心变得黏腻,手里的性器跳了跳,我忍着脾气顺着他意把手上动作又加快了些。盖在上面的毛毯不断起伏,光看一眼就知道下面在干好事,他原本握拳忍耐的双手稍微提起毛毯,给我俩打掩护。 “别动了,我快射了。”他青筋都快爆出,靠在我脖颈处压低声音咬牙彻齿。 真是口是心非,手里的东西可是热情满满的很,根本离不开我呢。 “你今天怎么这么快就不行了呀。”手上动作反而加快了。 生生让他闷哼出声。 活该。 见我一副死了心要做到底的样子,他妥协地伸手从外套拿出纸巾准备迎接最后的爆发,我一看他拆开纸巾就意识到快抵达高潮了,立马收手不干,还从他手里接过纸巾擦了擦手,完全不管此时身处水深火热的人。 陈霖脸都绿了,硬生生扯出个笑用眼神询问。 “不好意思嘛,我突然想起来会有气味。”我特意凑到他耳边小声解释,但一听语气就知道我故意的。 “陈漾,你有种。”他气笑了,转身不理人了,还甩开我挽着他的手。 哟哟哟,还开始耍脾气了呢。 好在前方就是收费站,我按下窗户通风,伸手打算继续刚才的工作。毛毯下的家伙依旧精神抖擞,虽然被故意冷落,但察觉到我的手又热情地任我鱼肉。陈霖不干了,拍掉我的手,不让继续摸。 已经靠近城区,满满的灯光打进车厢,身旁的人虽然冷着脸不理我,但披上灯光的脸实在算不上冷漠,尤其是眼中尽是未如愿散去的风情。 “哥哥,就让我继续嘛。”我还不信现在拿捏不了你小子! 他原本就贴着车窗坐,我还特意挤到他身上,凑到耳边压低声音说话,吐气如丝,看他面色有所缓和,软了架势,立马得寸进尺地用手强行包裹起来。手里的东西没用极了,和他面上呈现的态度完全两个极端,脸上越装得冷淡,手里越热情得可爱。我还没怎么玩弄就察觉到这家伙要射了,他面露解脱,也知道自己终于要摆脱困境了。可惜,一切美好体验被我故意使坏堵住马眼的动作打断。 “陈漾!”这次真的发火了,吼我的声音都快压不住了。 活该哈哈哈哈哈哈哈。 最后以射在纸巾结束,带进毛毯的几张几乎全被打湿,冒出的气味还没来得及扩散就被风吹走大半,方才上不了台面的闹剧全被这条毛毯掩盖。我连同包在手心的纸巾和沾染满他气息的手带出,不客气地塞进他外套兜里。 “物归原主,不客气。”这家伙肯定嫌弃的要死,今晚全在他雷区蹦迪。 “陈漾,你今晚真是好样的。”他眼都不看自己的外套兜,眼冒火光盯着我说话。 “助人为乐是我的美好品质。”他眼神都能剐人,可是不好意思,本人完全不愧疚! 眼见着他快被我气死。 “漾漾,车窗怎么开这么大?”风刮得不小,正帮我俩掩盖一切罪证,老妈都得提高音量和我们说话。 “车里好闷啊,我再吹一会风。” 说完还故意转头看陈霖,对口型:“不用谢。” “爸,你到加油站停一下,我想去卫生间。”陈霖说完就转头,完全不想理我,我特意凑上去用刚刚辛勤劳作,刚风干的手拍了拍他的漂亮脸蛋。 “你给我等着!”声调都变形了,看把他气的。 老爸刚好找到停车场,他瞪了我一眼就下车前往卫生间,我也顺道下来洗洗手换个姨妈巾。 “你今晚给我等着。”我站在车旁空地缓解坐车的疲惫,被陈霖逮个正着,这家伙拽着我的手腕放狠话。 “我生理期呢。”要不然怎么敢这么玩他。 “没事,可以玩点别的。其他的,我等你生理期过去。”这变态还笑着伸手捏我脸。 玩脱了…… “……哥,我不敢了。”识时务者为俊杰。 “你不是乐于助人嘛,过两天也帮我解决下心理问题。”大哥,你心理有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我可没这能耐。 面上还得装一个乖巧听话,任他拿捏。 “到时候我可是不做不快。”脸上被捏的力度也变大了,都有点疼了,我还不敢把他手拍下去,今晚确实过火了,理亏。 “还没找你算账呢,车窗上写的什么。” ……差点忘了这茬,我还以为窗子摇下来就可以毁尸灭迹。 “车窗上有什么?我不知道。”他一个手指就定在那排清清楚楚的字母上,失策了。 “随手写的,我也忘了。”他现在都快发飙了,谁能上赶着承认那是‘陈霖是个混蛋’啊! 见他面色更加不善,马上有眼色地现场编。 “想起来了,我写的好像是‘could love strengthen glowing and harmonious delight’”虽然说得磕磕绊绊,但至少圆上了。刚巧G和H中间聚了一团小水珠,看起来像o也像a,给我凑数。 “学这么多年英语只能编出这几个单词?” 这混蛋怎么还开始羞辱人啊! “我是说真的。”信不信随你啰。 “上车,你坐副驾驶。”这家伙根本不接话,抬腿朝驾驶座走去。 真是贴心的田螺青年呢 后座宽敞更舒服,爸妈都换到后座休息,我坐在副驾驶等陈霖开车。 “要不你来?”他正打算启动,扭头打趣我。 自打拿了驾照几乎没有上过路的人很有自知之明,回了个假笑低头系安全带。 老爸开了几小时车是真的疲惫,坐在后排还没一会就打起鼾。老妈打算把刚刚我们盖腿的毛毯拿给老爸,问我们毛毯放哪了。 我心里一咯噔,扭头看陈霖,没吱声。 “刚刚喝水的时候没拿稳瓶子,撒了快半瓶水在上面,还湿着呢,拿我外套盖吧。”车在城区道路行驶,停车比较方便,他停在路边把外套递过去。 老妈怕他感冒又说不用。 “我还穿着毛衣,车里也有空调,不冷。”这才接过外套。 我尴尬地看了眼陈霖,他也想起刚刚差点收不住场的闹剧,面有愠色,瞪了我一眼。 ……不好意思……啰 已是夜里,街上偶有车辆和我们一起等绿灯,时间不短,五十多秒。我盯着数字看了会极度无聊,扭头发现爸妈都睡着了。 “陈霖,还有多久才到啊?” “自己看导航。”哟,现在都不给我好脸色。 “我不知道是哪家酒店。” 他报了个名字让我自己搜。 还有半小时才到…… 回想起他先前说今晚做点别的,结合往前我惹毛他的后果,惴惴不安。待会坚决不能给陈霖半点进我房间的机会,这个变态真生气的时候,很难搞定。 到酒店的时候两点半左右,陈霖把车停好,和老爸一起推着行李把东西送到大厅。我走在旁边,哈欠是一个接一个,偏偏意识又很清醒。因为多加了陈霖一个人,所以还需要验证身份信息,前台先把原先订好的两张房卡递过来。 “小妹,十二楼还有空房嘛?”老妈正在询问前台。我一听这话立马看了眼手里的房卡,我也住十二楼! “有的。” “那麻烦你再给我们一个十二楼的房间。” 救命!!!他的房卡很快也递过来了,被我先一步接在手里打量。 两个房间号其实隔的很远,就是不知道哪个更靠近电梯,我待会就住这个!一出电梯火速冲进房间,坚决不能让他进来! “小霖,你和妹妹在同一层,待会把东西给她送过去。”四人坐了好几个钟头车,浑身疲惫,老妈进了电梯嘱托完也不停打哈欠。 “我会的,你们回房间早点休息吧。” “明早我打电话叫你们起床,可别赖床啊。”这话听起来完全是对我嘱咐的。我嗯了声,两眼发黑,还真打算七点起床,这是来玩还是来受罪? 爸妈住的套间在十一层,先一步离开。出了电梯,老爸不放心特意又说了一遍,我俩点头应了两声。 两张房卡都在我手里,一出电梯就看到对面的墙上挂着房间指示牌。两个房间在同一方向,我立马选中小号,把另一个递给陈霖,二话不说从他手里接过自己的行李箱,火速前往房间。 必须马上冲进房间! 走廊铺着厚重地毯,我拉着箱子在上面疾行也没半分声响。 刷了卡,房间内的灯光立马全开,我刚把行李箱提进来,转身想关门,却被站在走廊灯陈霖伸手挡住。 ……这个混蛋为什么也走这么快!!! “你走这么快干什么?”他提起一个纸袋递到我面前,我这才反应过来还有东西没拿。 行吧,真是关键时候掉链子! “谢谢。” 见他还站那不动,我又加了句:“我累了,想早点休息。”就差没告诉他:你也赶紧回房休息,别来烦我。 “今天这么累,你还有力气玩我?”行李箱被他一只手提进屋,另一只手捏着我的脸笑着问。 来了来了,还是没躲过,这混蛋来算账了。 指望他忘了这件事根本不可能啊!我连忙讨饶。袋子一丢,伸手拽上他的袖子。 “我一时冲动嘛,错了错了,下次肯定不这样。”能屈能伸。 “你还想玩第二次。”捏着我下巴的力度控制得很微妙,能轻松地左右晃动我的头且让我没办法马上摆脱困境。我正费力保持平衡时,这人不按套路出牌,低着头凑上前打算亲上来。 ……大哥,我真的很累了。 两人的嘴唇都有些凉,但凑到一起还没碾磨数次就热起来了。闭眼的时候只能感觉到唇上被他不住往那边吸,都有些麻麻的,我立马不甘示弱舔咬他的。还没进行到下一步更深的吻,戛然而止,这人顶着被我亲地湿漉漉发亮的嘴唇恢复人模狗样。 “待会记得开门。”又拎着行李箱转身。 “啊?”头也不回。 你特么是不是有病啊,亲到一半又走了! 我气个半死,东西都不想收拾,打算到卫生间洗漱好护个肤就睡觉,绝对不会给陈霖这个王八蛋开门的!!! 最后以我抵挡不住他的连环夺命call给他开门结束,两个人过上了盖上被子纯聊天的幸福生活。临睡前我向他忏悔自己今天的做法,一度保证绝对不会有下次,但这狗逼完全不当回事,一把将正坐在床上的我拽下来还伸手捂着我的嘴不让说话。 “你不是累了嘛,快睡,其他事我们回去再说。”一听这话我就知道这事还没过去,我在他怀里再三挣扎想为自己说说情。 结果被转了个方向按在他怀里差点没喘过气。 “晚安,漾漾。” 根本不给我说法的机会!!! 开工后的第一个星期我活得好像行尸走肉,每天早起简直生不如死,感觉和整个世界都格格不入。 “陈霖,你说爸妈会不会一直瞒着我们那件事情。”脚迈进进卫生间的时候他刚洗漱好,听见我发问又停住脚步。 “什么事?” “其实他们身价千亿,家产无数,这么多年让我们在外学习工作是为了磨砺我们的意志,等到达标后就告诉我们这个事实,让我们回去接手家业。” “那看来你还没达标。”这声音真是欠揍啊。 我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为了这句话也要瞪他一眼。 “或者其实你是个隐形富豪,只是这么多年一直没找到告诉你亲爱的妹妹这个事实的最佳时机,不要犹豫,不要徘徊,现在就是最佳时机,放心大胆地说出口吧。” “如果只看我的库存,那确实挺富的,就是得看我亲爱的妹妹要不要了。” 这个白痴大清早耍流氓啊! “滚蛋!”我一把将他推出去,关门洗漱。 经期结束,但刚开工最近还在调整状态,每天上班都感觉要丢半条命,回家只想瘫在沙发上,看手机都成了一种累赘,更别提其他吃饱喝足才能想起的黄色废料,一连拒绝了他多次。加上先前整他的那次,我暗暗琢磨这个周末估计不能好过。 周五晚上一到家,我很有自觉地换上前两天刚买的内衣套装,洗完澡在外面套上陈霖的衬衫就出来了。因为没有擦干净身上的水,衣服沾了水服帖地粘在身上,其实有些不舒服,走路带风,沾水的地方还有些冷。但好在屋内空调开的很足,问题不大。 陈霖正在厨房,我穿着拖鞋走过去的时候看见他刚把汤煲上。 察觉到门口有动静,这人头也不抬:“米饭好了,菜还要等一会。” 这个睁眼瞎,没看到老娘精心准备的play嘛! “你确定不抬头看看?”我耐着性子提醒。 “看什么?”他循着声音抬头。眼神如我所想,但为什么站在原地不动? “来吗?”看他还站着没动,我都有些怀疑今晚的计划了,但还是按照原本的步骤开始解扣子。 “稍等。”这人不急不缓地转身开始洗手。 有没有搞错啊!我气的转身就走,还没迈出两步手腕被攥住,手臂上那只湿答答的,水滴个不停,顺着手臂不断向下蜿蜒,有些痒。 这才对嘛。 我上道地转身直接跳他身上,伸手抬起他的脸,闭眼送上自己的吻。主动权还没稳定又被他夺走,被他从唇角不断进攻,又亲又咬,黏腻得很。没一会下唇已经有轻微的痛感,我微微张嘴想缓口气,这家伙半分不带犹豫直接攻城掠地,勾着我的舌尖往他那处去。 “待会记得拖地,你弄脏的。”亲到一半,想起这事又出声提醒。他被我气笑,伸手扣着我脑袋往他唇上按。 “你给我专心点。” 身上解开几颗扣子的衬衫彻底干了,也不知道是因为室内的热空气还是我和他的体温。 他就着这件胸口大开的衬衫拉开两侧,习惯性想把我的内衣推上去,结果和一直裸露在空气的乳尖面碰面。 SURPRISE! 陈霖看着这身行当立马笑出声,见我面色不善,又惊喜地凑上去亲了亲。 “你要是想花心思讨人欢心,无一不成。” 这还用你说? “新买的?”看他表情就知道很喜欢。 “嗯,你可得给我报销。”花了我不少工资呢。 双腿正夹在他腰间稳住身子,这家伙一个转身就把我压在沙发上。背后是他温度不低的手,有些硌,我一个劲往前面靠,倒是方便将那罩杯中间开口露出的胸乳往他嘴里送。 倒也如我所愿,又亲又吮。等他带着我辗转到卧室床上时,身上的布料已经被他的口水浸了透。 讨厌鬼。 我嫌弃地把上身的布料解下丢在地上,伸手摸在胸上,一片水渍,有些黏糊。嫌弃的话还没说出口,陈霖的吻就迎上来了。等缓过神,下身布料的奥秘早被他研究彻底,他的手指正穿过穴口大开的布料直捣黄龙,摸得我阴蒂阵阵发痒,快感又不达标,急不可耐地想夹起双腿,偏偏被他阻止,整个人卡在我两腿间,还不让我自己伸手摩擦。只好低头看过去,修长白净的手在阴蒂和阴唇上不断工作,倒是有些难言的美感。我急切地拽着他的手臂,他快点,这快感忽高忽低,实在磨人的很。 再来一点……再来一点就可以高潮了,身体的变化和不断传递给大脑的感受一再告诉我这一信息。我微眯着双眼已经做好迎接这一瞬到来的准备,结果身上的动作却戛然而止。 嗯? 我难以置信地看过去,对上他的眼睛。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在这等我呢。瞬间胸腔内燃起怒火,我试图坐直身子,整个人都快气炸了,脑子嘭地爆出各种各样的想法,又委屈又难受,眼眶根本没忍住,一下子就浮上来一层水雾。坐直身子后伸手狠狠推了他一把,准备把这个贱人推下床。 陈霖也没想到我反应这么激烈,见情况不对,连忙凑上来把我搂在怀里。 “我错了,漾漾。”亲了亲嘴唇。“别生气了,我错了。” “走开。”早干什么去了? 一开口才发现声音还有些哑,甚至带着露了馅的鼻音。他肯定也听出来了,连忙伸手想把我的脸抬起来确认。 “别碰我。”我咬着牙不让他得逞,他也不敢用力,松了手。 “我错了,不玩了。”接着不顾我阻拦,一只手就把我挥舞的双手隔开还被按在枕头上,不管我怎么气愤地叫嚣,另一只手的动作就是不停,生生让刚刚没来临的高潮火速到来,我立马爽得眼前发白,安静地躺在那脑子发懵。 “你特么……”想骂他几句,但脑子全是混沌,一句连贯又逻辑的话都想不出来。 陈霖这个贱人看我根本没有反抗能力立马把性器塞进来了。 悲。 委屈和生气的心情还没持续多少时间,满脑子都被下面好爽的想法塞满。阴道里被他一点点撑开,一段时间没做,身体各项反应都在表明一个信息:极度想念他的身体。两人的阴部不断撞击发出声响,做了一会小肚子都有些疼,我推着他的肩膀强烈要求换个体位。然后变成我躺在床上缓缓,任他鱼肉。精神正涣散呢,双腿被他折起压在胸前,压得我胸口发闷。还没提出整改意见,这人一条腿跪在床边,把我压着身下,激烈地撞击,这动作比刚才那个更累!!! 吾命休矣…… 我伸手勾着他的脖颈向下接吻,恍惚间想起刚刚的事不客气地他下唇狠狠咬了一口。陈霖疼得嘶了一声,抬眼看我。 故意的!怎么了! 也没跟我计较,估计觉得理亏,在身上辛勤劳作,可能为了宣泄愤怒,动作一次比一次凶。 后半场我累个半死,彻底放弃自己翻身当主人的想法,被他抱在怀里肏干,两腿大开,背部紧贴着他的肌肤,两人身上都渗出了汗水,又湿又滑,我有些稳不住身子,不断朝两侧滑去,身下又在承受一下又一下朝我袭来的撞击。我难耐地夹紧下面的甬道,想让他慢点。 “漾漾,放松点,太紧了。”成功换来他的叹息和请求。 下面汁液横飞,我低头看了眼,穴口还在不断滴落,面前随意摆放着刚刚还穿在我身下的内裤,上面裹满了……液体,早被陈霖嫌弃地丢在一边。对这套内衣,他爱恨匆匆。床单早就没眼看了,四处都有不明液体,有的已经干涸,有的在灯光照射下还会反射,视觉刺激惊人。低头只见他的性器在穴口处进进出出,虽身为本次性事的当事人之一,但由于已经耗尽大量体力,现在只感觉如坠梦中,没有什么真实感。 陈霖不知道怎么辨认出我一脸呆滞,把我整个人转个方向,身子和他面对面,扣着我的后脑勺凑上前不停亲啄。 “呜……”还没说什么就被他吻进嘴里。 偏偏下面的刺激依旧,他的性器一个劲刺激我深处的敏感点,还使坏地左右碾磨,激地我难耐地想叫出声,几声抑制不住的轻哼都被吞进两人嘴里。战场结束时,下面泥泞不堪,铺上一层打发的白沫,他把避孕套结起丢进垃圾桶,转身把已经沦为腿心疼得不想走路的废物——我本人抱起。 “你先冲会澡,我去换床单。” 真是贴心的田螺青年。 我应了声站在水里洗了洗,等收拾好一切的陈霖共浴。 总结:非常性福的一夜,除了第二天一直当废物没有其他坏处了呢。 ps.后面开始走点剧情(这两天真的是绞尽脑汁写黄 理智与渴求,怎么平衡 目前日常就是和陈霖吵架再和好,偶尔焦虑两人后续发展,但往往最后都以得过且过的态度结束。我摸不清楚陈霖的态度,但他的脑回路从某个节点开始就不能以正常人思维猜测。他应该从来没有认真考虑过分开吧。而我,有时在外看到成双成对其乐融融的场景,难免止不住思考:如果我和陈霖分开也能找到这般心仪的对象吗?也能组建这样的家庭吗?我不知道答案,也从未和他提起,他不会愿意了解我退怯的心。 六月中旬的一天,我从老妈口中得知张瑜离来s市的消息,都不用猜,肯定是姨妈和老妈提起喝茶那天的事,山水迢迢,我完全不知道她们到底说了什么,接到电话顿时脑子发蒙。室内的空调开得很低,甚至有些冷,我在外面加了件防晒外套,不自觉地将原本卷在臂膀上的袖子拉下。电话那边老妈的声音还在不断传来,我下意识应和,听老妈的话,大抵有想让我和张瑜离再续前缘的意思,即使说得很含蓄。 该怎么和陈霖说这事…… 光知道张瑜离和老妈加上联系方式这件事,他就得发飙,我几乎可以猜到陈霖会怎么发作。过年的时候确实谈过,这段日子看起来他好像更正常了,但本质依旧还是那个神经病。况且,他那么讨厌张瑜离。 “漾漾,小张正好这几天去你那出差,我特意看过,他住的地方开车到你那只要四十多分钟,你要是不反感就和人家一起吃个饭。” “妈……”我顿感压力。 “怎么了?” “你们什么时候联系上的?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好歹让我提前想好理由拒绝。 “你姨妈之前介绍的,又没什么特殊的,哪里需要特意告诉你。”我就知道是姨妈! “我夹在中间很尴尬啊,好歹也知会我一声嘛。” “现在不是跟你说了。” “……”现在说有什么用啊,你俩都聊上了。 “小张还没去过s市,你待了这几年,到时候如果有时间就带人家一起玩玩,没时间就吃顿饭嘛。”听起来倒是挺为我着想,但就不应该不知会我一声就应下这事。 “什么都被你安排好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而且让人家特意开车到这也太麻烦了吧。”我这边的怨气都溢出屏幕了。 “不愿意啊?” “有点,虽然只是吃顿饭的功夫,但是……好尴尬啊。” “我看小张人也不错,这是个机会嘛,你如果有想法就好好把握。” “我哪还有什么想法,分了就不打算复合,我不想去。” “那随你,不想去就不去。我看看你哥有没有时间,到时候让你哥陪小张吃个饭,毕竟答应了人家。” !!!!!!!! “妈!我哥这几天可忙了,根本没有空余时间,前几天我给他打电话,都没时间和我闲聊,你就别打扰他了!”这话张口就来,怎么也不能让他俩碰上面,我好说歹说才让老妈打消这念头。 这边刚拒绝了,隔天张瑜离直接联系上我了。 “陈漾,好久不见,我最近来S市出差,从你家人那了解到你在隔壁区,有时间吃顿便饭吗?” 他发的消息,我原本计划置之不理,已读不回,没想到人家怕我“没看见”又特意在午休时间打了个电话。听筒另一端的人进退有度,分寸拿捏得很到位,我犹豫再三,还是答应了,张瑜离周六中午的飞机,便约了周五的晚餐。 席间一切正常,就是普通的寒暄,相比过年时的局促,这次要自然很多。倒能感觉到他也刻意回避了一些青春往事,更多集中聊了聊工作生活。从头到尾就是纯粹的老同学久别重逢,吃饭聊聊天。用完餐八点左右,对方打算打车送我回去,我连忙拒绝,表示各自回去就好,见我态度坚持,他也没再说什么,让我到家发消息报声平安。 车里正播放着年代久远的经典歌曲,是小时候总能在老爸车里听到的那种类型。窗外是不断穿梭的各种颜色的汽车,一个个挂着蓝色和绿色的车牌,我靠在车窗边发了会呆,思考今天的事情要不要告诉陈霖,如果告诉他该怎么说,说多少……不说的话后果是什么。 目前来看,老妈已经和张瑜离对上线了,不知道两人近来聊天频率如何,如果只是偶尔聊几句,那等到下次回家,老妈估计早把这事抛之脑后根本不会提。但以上只是我的期望,并不保证能成为事实,不定因素太多。哪怕老妈和张瑜离断了联系,不在我面前提也不代表不会私下和陈霖提起!老妈根本不知道我和陈霖之间扭曲不可明谈的关系,真的提起也绝不会有顾忌!假如现在不告诉他,到时候老妈提起被陈霖知道,闹一顿估计还是少的,我不希望和他再一次大吵。在这件事上,他一向态度强硬。 他对我抱有至今未曾探索到源头的执着,或者用偏执形容更为恰当。血亲,并不该衍生出这般复杂的关系。他毫无顾忌地将一切摊开摆在面前,逼迫我做一个了断时,我做了错误的抉择。随后一步错,步步错。年长一些回首可以为当时的自己找一些更合理更符合世俗的原因:心智尚未成熟。但追究起来,我并非全然无辜。 亲耳听到类似他的未来全在我的一念之间的话,给我的触动是很难用言语形容的,那一瞬间仿佛我掌握着他未来人生的关键密匙,密匙打开哪扇门,他就朝向哪里生长。理智讲,我应该极度厌倦这样的压力,他不负责任至此,如此轻松地将自己的过往和未来一起剥离,还用着最冠冕堂皇的理由。 但是那一瞬间,我,从那具跪在地上仰头落泪的躯体感觉到,自己秘而不露,隐藏多年最自私和卑微的想法,或许马上就能实现了。 我动摇了。 故事并不复杂,唯一复杂的是我的渴求。一出生就是第二个孩子,父母不偏心,公平地将爱分作两份,其余长辈亦如此,熙熙融融。但父母在养育子女方面追求公平,对我这样的孩子来说并不足够,像我这样自私的人渴望绝对的认可和关爱。 年幼时也曾不懂事地问过为什么自己有个哥哥,当时收到的回答是‘这个世界可以多一个人爱漾漾。’陈霖收到的答案亦是如此,只名字变了。我打心底讨厌这样的回答,况且事实并非如此。我和陈霖关系并不融洽,他从不认为有个妹妹是好事,从小到大我都是他口中的麻烦精,娇气包,我的出现让他失去了身为‘独子’的一切优待,或者说这些优待不再为他专属。 很长一段时间,他很讨厌我,我也心知肚明。 我开始从他的身上挑毛病,以便挑除自己天然对他产生的好感:外表极具欺骗性,他是一个性格糟糕的人;私底下对我很冷漠,他是一个变脸怪……后来我有意无意回避和他接触,不再喜欢那些父母赠与的、同他一致的东西,除非必要甚至不想和他说话。因年岁相差几载,除非我主动,两人相交的时光也只在家里。 我以为自己成功了。 后来有一段他对我很好的时光,好到我以为自己真正拥有了源自哥哥的好,但没有。我是他和女朋友拉进关系的工具人,是女朋友不愿单独外出时被迫跟从的拖油瓶,是必须装成爱笑的智障听女朋友分享心事再回去一字不漏原文复述的麻烦精。明明我才是他的妹妹,但所有我以为该属于我的关心和迁就都给了其他人,我什么都没有。 我,真的,很讨厌他。 我开始不加掩饰展露自己的厌恶,他说的话我都要反驳,他支持的观点我尽数反对,他喜欢的我绝不多看一眼,他嗤之以鼻的定会出现在我的清单……为了和他作对,我干了不少蠢事,乐此不疲。爸妈意识到我的转变,但更多将其归因于青春期寻求个体差异。我猜测他似乎在某一个瞬间识破了我这些小伎俩的背后原因,但根本不在意。当时我觉得这种状态一直持续下去也好,我乐意看到他吃瘪。 而他却变了,一切反对或驳斥不再能得到想要的效果,他甚至做到笑着照单全收,然后轻飘飘地抛出一句:不喜欢是因为我喜欢吗?让我气急败坏甚至无地自容。我终于意识到这样的做法荒谬又可笑,看起来更像要不到糖的孩子通过发脾气引起家长注意。我的所有行为好像都是为了得到他的关注,没办法得到积极情感,消极也行,他让我觉得自己可悲。 之后我们进入了奇妙的相处阶段,我没有再继续那些看起来像为得到他认同的行径,他逐渐成长为家长师友认可的可靠的人,对我……也挺好的。虽然时常斗嘴互掐,但至少看起来就像最平常不过的兄妹,而当父母问起过往那些被定义为‘不成熟’的举动,我将其归因于:Peer pressure。 多好听的借口。 归根到底,或许是不想接受单方面的情感不能被同等回报,甚至被当事人以有意无意的方式践踏;又或许是我想要的太多了,我想要来自父母完整的爱,但我得不到,我想要来自哥哥的关心,但我没得到。 我决定接受注定得不到的东西强求不来的事实。 我也确实做到了。 而他,却能在我面前,以坦然的姿态告知,他蓄谋已久。当时他跪在玄关,我垂眼看着自出生以来从未见过的他的形象,我无动于衷,这并不是我想要的感情,也不是我该触碰的领域。极度反感恐慌之余,竟有一丝一缕刻意忽视下依旧存活的隐秘的想法破土而出,但这不应该! 那天他跪在面前,祈求我给他一条生路,因为我,他饱受折磨但不愿放手。束缚众人的枷锁他任性敲碎,不该有的想法他放任生长。我该说什么阻止他?可我从未见过那个脆弱荒谬到极致的陈霖,周身围绕着悲苦的气息,那些流到脸颊的眼泪都会让我萌生仿佛带着血丝的错觉。 我同意了。 已经放弃拥有的源自他的爱原来在不知情的时刻已彻底拥有,我太享受这样的感觉了,如坠梦中。我就像那个渴求橱窗中仅一份的精致玩偶的傻子,因价格望而却步,转念想辛苦一生就能拥有,没想到攒了多年积蓄才发现玩偶早已停产,再没机会拥有。放弃执念多年,却在朋友赠送的礼物中看到。我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欣喜又惶恐。因为这个礼物披着剧毒,我不该触碰,可我真的渴望太多年了。 同意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并不承认我们的关系,依旧将其划分在兄妹这个关系范围内,哪怕两人已做到最后一步。他最开始会因为我的否认难过气愤,后面开始通过各种各样的含蓄或明显的方式告知所有人这个不能说的秘密。包括爸妈在内的人知道我大学时期有过一段恋情,没人知道这段关系并未结束,也没人知道男友是他。我讨厌这种做法,但他辩解并不会影响我们的关系,于是我尝试默认那些不谨慎的做法。 如果一直这般持续这段没人知晓的关系,或许我可以和他一起走到最后。我是这么以为的,但很难免俗。坦诚讲,我的内心并不强大,未来面对亲友询问质疑真的能坚定地一一回绝吗?我们这样的关系又能坚持到什么时候?这些不确定的东西让我不安,但又想不明白,只能得过且过。可内心明明更向往‘正常’的生活,明明过年的时候自己坚持说分开就可以得到一直想要的‘正常’生活,明明一切已经唾手可得了,为什么却转而放弃…… 我对他心软了。 我知道,过往便是如此,这次一定也是如此。 初恋引发的恶性循环 张瑜离一直都是他的心结,过往不论怎么吵怎么解释都无法扭转他的态度。和张瑜离的恋爱是我青葱岁月的一段往事,结果为分手现在看来倒觉得是必然,只是当时陈霖加速了结局到来,对此我没少埋怨甚至……怨恨他。这么看,他如此忌惮张瑜离和我当时的态度有很大干系。 我也曾幻想过如果当时我和陈霖的关系依旧,哪怕张瑜离因搬家提分手,只要我不答应坚持在一起继续异地恋,说不定我们可以去同一所大学,然后在同一个城市定居,如果一切顺利他也许就是和我共度余生的人。 但一切过于理想化。和陈霖在一起这些年蛛丝马迹早已表明:这份不被世俗接受的感情蛰伏已久,只是前期一再选择压抑,等到他已没有能力独自舔舐因刻意压抑生出的苦果,避无可避,最终在那个节点爆发。按照他的性格,是绝不可能默默吞咽下一些隐秘心事和我做一辈子别扭的兄妹,节点终会来,无非早晚。 即使我和张瑜离继续在一起,我们真的能抵挡住异地恋的攻击吗?如果一切没有我想象的那般美好,我们没有在同一个大学开启新征程而是分居两地,最后的结局大抵难逃相忘于江湖。 念头左右翻转,我心绪纷乱,一时之间还是没拿定主意怎么告诉他,应该一见面就提起还是等他问起今晚的晚餐再说。又觉得自己瞻前顾后,迟迟不拿定主意有逃避倾向,索性见招拆招。 从车里下来,顺着走过无数次的道路不断接近自己居住的那一栋,越是靠近越是忐忑纠结,索性特意挑了一条不常走的石子路,拉长战线。小区的绿化很好,最近道路两旁的绿植开出了白色小花,没有香味,称职地扮演着装饰作用,但连日的高温将它们烤地变脆发黄。我站在藤萝绕起的花架旁抬头看着属于自己的窗户,里面的灯光已经亮起,虽隔着窗帘有些模糊,但无法掩盖它传递给我的温暖。 该来的总得来。 在电梯里随手给张瑜离发了平安消息后,电梯正好抵达居住的楼层。刚踏出电梯,家门正巧也从里向外打开,陈霖拎着垃圾走出来,和我来了个碰面。 “怎么现在才回来?发消息给你也不回。”他可能正准备下楼丢垃圾。 “刚刚和一个同学在外面吃饭,餐厅有点远,路上耽搁了一会。看到你消息了,刚回过去。”听到我的回答,他低头看了眼手机,确实如此。 “你累了一天,回去洗澡休息吧。我下去丢垃圾,有什么想吃的吗,顺道买回来。” “给我带两盒酸奶吧。” 本来还有些忐忑地想是不是该现在脱口而出,见他根本没在意又松了口气,我自然希望小事化无。 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陈霖已经回来了,正在客厅打游戏。见我穿好睡裙洗漱好问我今晚吃了什么,我一边回卧室一边回他。贴好面膜又回到客厅坐他旁边打算看部电影再休息,他看见我动作回了句马上结束。 “你想玩游戏就玩呗,我自己看。” 翻了半天才点开一部压在收藏夹多年的经典影片,陈霖一局结束没再继续,和我一起看电影。是一部多年前的复仇题材系列电影,电影时长不短,看到尾声我和他吐槽原以为女主会大打一场,毕竟对手这么厉害,结果两人绕着雪地走了这么多圈最后以削天灵盖火速结束。结果和期待严重不匹配,不免失望,但又好奇结局到底如何,便兴冲冲点开第二部。他起身走向冰箱,问我要不要喝什么,“我要酸奶。” 拿到手发现是我喜欢的葡萄芦荟口味。 “便利店的新品,你应该会喜欢。”我良心在他说完这句话后强烈不安起来,一股想立马坦白一切的冲动让我欲言又止,但他并未注意到。 等待电影途中,他顺口问我:“今晚和大学同学一起聚餐吗?”我大学就在s市,这个可能性更高一些。 “高中同学。”我隐隐察觉到事情的发展脉络,待会必然要实话实说,原本的焦灼和犹豫莫名其妙地消失了,随即迎来尘埃落定的心安感。 “高中同学?”他转头看着我,有些惊讶,我回看他一眼,光线在他眼珠上反射了一块形状美丽的光亮。 “对方来这里玩吗?还是出差?” “他来这出差。”正巧缓冲结束,开始播放了,但我的注意力已不在此,默默等待着即将到来的询问。 “女同学嘛?” “男的。”他稍微有点意外。 “谁啊?我认识吗?” “张瑜离,你也认识,过年的时候还见过。”他当然认识,我后面的描述简直多此一举。 “张瑜离?” “嗯。”开始部分背景音乐有些大,但并不妨碍他听清我的回答,随后身边这人突然陷入持久的沉默,我转头看了他一眼,他正盯着我的侧脸看,看起来又像在发呆,眼神有些迷离,好像在思考什么。 “待会再看电影,可以吗?”他叫停了娱乐项目,今晚表现实属正常,我有些诧异,本以为马上就该直面他的怒火。 “行。”既然明白根本躲不过,还是趁这个机会解释清楚比较好。我转了个方向,直接盘腿坐在沙发上和他面对面。 “今晚就你们两个吃饭?” “嗯。”我问心无愧,实话实说。 “怎么不叫我一起。”他脸色已经不太好看了,但又看得出正在努力控制情绪。 “我们下班时间不一样嘛,你从那边赶过去太远了。再说也就是吃顿饭,这种小事也不用特意说。” “可是,你是和‘他’吃饭,我很难不在意。”话音刚落,我正准备说些什么安抚他,但他并没有给我接话的机会,随即又接上一句“我现在很不开心。”相比原先一听到张瑜离的名字就奓毛,现在能比较平静地和我讨论甚至表明自己的状态,已然进步很多,我稍微松口气。 “我知道了,非常抱歉。”我伸手穿过他的腰侧紧紧将手环住他的背部,把头靠在他肩颈处,试图平复他的情绪。 “这次确实是我考虑不周,不过不会有下次了。”他向来吃我的服软,下意识伸手回搂住我。陈霖的呼吸一再打在我的颈处,带来热意和痒意,但现在我完全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刻意忽视颈部的痒意锁在他怀里。 “你们怎么会联系上?”再开口情绪已经稳定很多,我稍稍放心了些。 “他来这边出差,发消息邀请我吃饭,我想也不是什么麻烦事,就答应了。” “你都没跟我说。”是我的问题。 “就是知道你不喜欢他,才不想让你接触他,说了你不是会不开心嘛。” “不说我知道后会更不开心。”所以不是正在说嘛,突然想起老妈的辩驳。 “……” “我跟你说,不知道姨妈说了什么,老妈和他还互换了联系方式。”赶紧把话题转移走,这火不能继续烧我身上!他一听这话,搂着我的力气都大了些,抬起头和我对视。 “张瑜离这人,这么多年了,怎么突然开始阴魂不散。”这语气已经相当不满了,我连忙伸手薅了他头发。 我今晚态度非常好,一直顺着陈霖的毛,让他没机会发火,问了几个问题见我面色如常情绪稳定就开始黏黏糊糊地搂搂抱抱。和他亲了又亲,衣服都快脱一半了,我强烈要求看完刚刚的电影再继续,他才收手。结果看到半途手又开始不老实,我拍了好几次,见他没完没了,只好转头:“陈霖,看完再说!”威胁的意味很明显,终于歇停了。 倒是遗落了他极其失落的表情。 这边电影镜头还停留在女主驾车载着女儿穿过丛林,那边他已经忍不住了,双手从我的腋下穿过将我一把托起压在自己身上,带着他体温的热吻随即便印在我的唇上。 我根本没有准备!!!牙齿嗑嘴上了!! “你轻一点!”我疼得差点掉眼泪,伸手把他的脸推开。 但他根本不打算给我休整的机会,“我亲亲就不疼了。”你灵丹妙药吗? 他正闭着眼睛亲咬我的唇瓣,力度一点都不收敛,毫不客气地带着痛感。下唇的伤口还没消停,嘴唇上又多了密密麻麻的疼痛感。 “疼死了!”不断尝试靠近的厚脸皮被我一再往外推。 “行行行,不亲,直接进入正戏。”见我真的恼火,他直接站起身把身上衣服褪个干净,转身就把我压在沙发上,不管不顾地就要进行下一步。 他有些过于急迫了,我隐隐察觉到原因,也没说破,任他动作。 细密的吻不断落在脸颊和脖颈处,身体传来的感觉一再表明他正试图在我身上留下痕迹,我没有阻止。明白是他的占有欲作祟,一只手掌已经照例从衣摆钻进来,体温一再侵染我的。这个混蛋手根本不离我的胸,乳房被他掌握在手心揉捏成不同的形状。明明隔着衣服不能看见,但是不断传到大脑的信息结合胸前起伏的布料更觉羞赧。“你不要这么玩我的……胸。”话音刚落,讨厌鬼就献上了自己的吻,从唇角开始,逐渐入侵内部,然后陷入痴缠的部分。我被吻到两眼冒金星,再反应过来身上已经赤裸,他正举着阳具打算进洞。 “漾漾。”正在紧要关头,他唤我名字,但音色有些奇怪,听起来清醒极了,半分不像沉沦红尘的凡世俗子。我嗯了一声,下意识抬眼看他。 他与我对望,汗水正顺着鬓角往他滴,我伸手试图帮他擦去,但没有成功,我隐隐有些不安。 “你不会和他复合,对吧。”此时此景,突兀至极的话从他口中传出。 浑身的热意转瞬消退干净。 这又是什么?安全感缺失嘛? 汗水流过眉毛淌进眼眶,有些刺痛,随即冒出生理性泪水稀释眼眶中的异物,视线因此有些模糊,我试图睁大眼试图看清他的表情,可是耳边的几缕发丝又滑下挡在眼前,遮挡住视线,还在脸上不断制造痒意。 他没有再说一句话,无声地用沉默质问。 但我只觉荒谬至极。 从接到老妈电话开始到今天回家,期间一切和张瑜离有关的事项,在我看来没有任何特殊含义。因考虑到不想再因为这件事吵架,所以我决定从根源解决问题,没提前告诉陈霖这件事情,杜绝了他们的碰面,现在看来才是最错误的决定! 我就不该自以为是考虑他面对张瑜离时会产生消极感受和负面自我评价,就该让他去,让他对着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甚至可能讨好他的人咬碎牙齿往肚子里咽。我替他着想,结果现在看全是自我感动。哪怕我狠下心面不改色对他撒谎称和大学同学碰面,想必也比现在的状况佳,但我实在不愿意用一个个谎言弥补这种无足轻重的事情。 再没有容忍任何他今晚做出的让我不适的举措,我支着手臂坐直身子,面色冷淡,“你非要现在谈嘛?此时此刻?”他张嘴想说什么,但我没有给他机会。 “陈霖,因为知道你不喜欢他,知道你对上他会很难受,所以我没有主动告知。” “老妈和他私下联系,答应他一起吃顿饭,要么我俩其中一个单去要么一起,我不希望你因为他抓心挠肺生闷气或者和我吵架,况且我清楚自己可以处理好这件事情,所以在我这里,这是一件再小不过的事情,不重要到不需要将你牵扯进来。” “但我希望你事先告诉我一声。”这话一出我就知道他真的生气了,不知道对我,还是对我做的决定。 “告诉你,你肯定会不高兴。” “你不说我更不高兴。”这话声音突然提高了一些,他耳根都红了,脸上也从脖颈不断向上填补粉色。我也火气直冒,根本不想好好解释了。 “像现在这样吗?所以刚刚表现得不在意全是装出来的吗!明明之前答应过我不再因为这些破事吵架的啊!”我气愤地指责他,先前的表现让我错以为他真的在理智思考。 “怎么可能不在意,你们这种关系我怎么可能不在意!难道我不能生气吗?” “我和他有什么关系?在一起过,没错,但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我不再喜欢他了!这话我到底要重复多少遍你才能听得进去?”话音一落我伸手把刚刚被丢在一边的睡裙捡回来套在身上,怒火难息。 他坐在沙发上保持刚才的姿势不动,甚至没有抬头看我。我站在原地平缓了下心情,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也不觉得自己说错任何话,但情绪大起伏让我深陷糟糕状态,现在只想摆脱情绪困境。 “这次的事情我做错了,就不应该答应,行了吧。”还想要我承担什么罪名,说吧。 “……你为什么这么不耐烦?”他停顿了好一会,又问出这句。 “我没有不耐烦,我只是很累,现在非常累,不想和你吵架只想睡觉。”我站在沙发扶手旁盯着他的侧脸,尽量冷静地说出这句话。停顿片刻觉得现在的语气和平静实在牵扯不上任何关系,又加上:“确实不耐烦了,可能因为提起他影响心情吧。”他突然抬头看了我一眼,仔细地看着我的眼睛,好像想从里面得到什么信息。 我头都快炸了,又想起最开始的那句话。 “不会复合,满意了吗?” 房间突然陷入了沉默,一种完全无法猜测下一步走势的沉默,静到我有些心慌,难以自控地开始思考刚刚那些话说重了吗…… 他几不可查地点了下头。“满意了,你睡觉吧。”然后起身穿好自己的衣服。 (这章格式一直没办法首行缩进,大家就这么看吧……(?д??)) 你哥哥现在单身吗? 周五傍晚下班回家的时候,陈霖还没回来,发消息说自己刚下班,已经在路上,可能回消息不及时。上面挂着他昨晚发的消息,约我周六去晋元区,那边新开了一家餐饮店,招牌是我很喜欢的菜品。 他在递台阶,在吵架一周后的今天,我答应了。重复吵架——复合的模式已经太久了,久到两个人都认为最后一定复合,毕竟每次兜兜转转都会以这样的结局收尾。 新店位处商业街,生意火爆,再加上周末,人不少,幸好陈霖提前订了桌子。正是饭点,食客不少,到店的时候桌子已坐满大半,店员穿着黑红色搭配的工作服不断穿梭在桌子与桌子间的空隙。上菜不快,店员解释新鲜食材现点现做,我俩坐在座位上耐心等待,因为尴尬,我一直低着头玩手机装成很忙碌,实在不知道和陈霖说什么,每次吵完架到和好的过渡期都这样。对方也知道我一直如此,自然地抛出话题。 “下周想去水上乐园吗?K区那个上个月刚开业,听说还不错。” “周末人应该很多吧。”人多还去水上乐园,只会挤到拖鞋不翼而飞。 “应该不少,不过最近天气也热嘛,正好可以玩水避暑。” “然后晒脱一层皮吗?”见我不配合,他也不劝了,说倒是看我意愿。 正巧我们点的套餐来了,便不再继续话题。正吃着,餐厅另一边闹事了,最开始只注意到一个女生从门口风风火火冲进来,完全忽视店员的询问直奔玻璃窗的位置。因为动静不小,店里大半顾客都扭头看了过去,我顺应大家,还没搞明白是不是排队的顾客等不及工作人员收拾好桌子就进来,随后大家一齐观看到原先坐在玻璃窗旁座位的男士被狠狠扇了个耳光。声音清脆到整个店都能听得清楚,空气甚至因此停滞了几秒,好似为了进一步体验尴尬气氛,大家不约而同压低了动静,不动声色地看着热闹。和对方一起就餐的女士也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阻止可能的过激行为,没想到对方扇了一耳光就站着不动,那男的面色如墨坐在原位,也不吱声,完全不打算满足这溢满空气的好奇心。 陈霖见我不时扭头看过去,“快吃饭,热闹待会看。”一再往我碗里舀菜,都堆起了座小山。 餐厅用于隔开各个座位的铁艺装饰刚巧是镂空设计的,完全方便大家满足自己的偷窥欲。 那边开始交谈了,店长被动静吸引过来,劝几位当事人到休息区沟通。但后面进来的女生不依,掷地有声:“我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这个丢人玩意儿干了什么事,过去了我还讲什么!”说得对!我心里不禁暗暗叫好。 “况且他们这桌还没用完餐呢,我就要待在这。” 店长头大,还没开业几天就遇到这事,连忙又劝:“不好意思,但你们影响到其他客人就餐了。” “那我问问大家。”话音一落,自来熟地询问店里客户“请问影响到你们吃饭了吗?”附近几桌摇了摇头,示意她继续,远一些的甚至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回了句:“没事,你继续,我们也想听听。”我笑个半死,陈霖也乐了,坐在对面一边看我吃饭一边听八卦。 年轻的店长站在后面虽面带微笑但难掩焦虑,和他相比,面前的女生矮了半个头,但气势高他两丈,另外两位当事人统一战线试图到休息室沟通,直接被女生拦在原地,另一位女生也有些不开心了,劝她不要胡搅蛮缠,这话一说出口,原本心情就不爽的女生立马开始战斗,一顿输出把让其他两位当事人从插不上话到哑口无言再到脸色铁青。 故事听起来是女生发现上个月月末才分手的前男友这个月竟然订婚了,虽然气愤但觉得缘分这事很难讲,所以已经做好违心祝福的打算,结果从共友那里得知这逼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已经和订婚这位在一起了。确切讲自己被小三了,和未婚妻联系上后,对方说自己隐约察觉到不对劲,但因为和这个男的在一起多年,是彼此初恋,所以很难狠下心分开。 我听得眼冒火光,知道不对劲还不赶紧分开,及时止损啊! 不仅如此,根据未婚妻提供的线索还发现这男的脚踏n条船,其中有男有女,今天和他一起出来吃饭这位只是其中一个。另一个女生听到这里脸都绿了,强撑着礼貌没有做出当面发飙的事情,没说一句话拎着包就出去了。 爆料期间男的试图为自己辩解,被女生几个排比句和反问句说得面如土色,等另一位当事人离开直接放弃挣扎,甚至坐回原位接受审判。到这,高潮部分已经结束,一直站在旁边的店长一副接受了太多信息的样子,听得津津有味,走在吃瓜前线。 我们这桌差不多结束晚餐了,扫码结账后陈霖拉着我往外走,走到门口我好奇地打量了几眼。因为女生似乎说了什么彻底激怒这男的,他作势起身想返还最开始的那个耳光,店长一个箭步挡在他们中间充当人肉阻隔器,没让他得逞。现在那男的正生气地吼叫,嘴里不断蹦出难听的辱骂人的字眼。靠近的工作人员连忙上前劝说,让他们离开,远一些不断有顾客结账起身打算离开,估计是八卦听完了准备让座了。 出来时,我提议到旁边的商业街逛一会再回家,两个人转一圈消食。临走时,在商业街最里面看见一家店门装潢很奇特的酒吧,门口还伫立着两个石狮子,不禁驻足多看两眼,正巧此时从里面钻出两人,一男一女。 并无稀奇,我收回视线,挽着陈霖打算开车回去。倒没想到后面的人认识他,叫出了名字打招呼,再次转身。 我有些尴尬,因为完全不认识,只和对面两人对视一眼露了个微笑表示友好。 “你和女朋友出来逛街啊?”对方看起来和他关系亲近,谈话间一直很热情,走上前一起聊天。 我站在一边尴尬地笑着摇摇头,内心极度反感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心虚,不知道该反驳还是默认。但以往的做法都是否认,告知对方关系是兄妹,之前在超市遇到我同事是唯一例外,所幸影响不大。 “嗯,我们到附近吃饭顺带出来逛会街。”但他没有和我做出一致的回复,并未正面否认,反而选择用‘嗯’默认。意识到这点,我转头盯着他,瞬间升起不开心的情绪。 “你真有女朋友啊,之前一直藏着掖着,年会可以带家属也不来,搞得大家都以为你女朋友是二次元。”对方下意识忽视了我刚刚摇头传递的信息,接着他的话继续聊天。我却无心听这些俏皮笑话,只希望陈霖快点解释,但他视若无睹。 “下周团建带她一起来啊。”对方并无恶意,但我真的很怕自己控制不住越来越难看的脸色,连忙接话。 “下周我们有其他安排,参加不了,谢谢邀请啊。”被我的话一堵,对方终于看到我和他之间气氛不对,连忙笑着打哈哈。 “那到时候看吧,我们先走了。”两人火速离开战场。 我立马将自己的手收回,面色难看。 “为什么不反驳?”他伸手试图将我的手牵起,我拒绝了。 “我们俩举止亲密,就算说不是情侣,人家也不会信,还不如当面默认。” “真是好听的说辞!你明明知道这是不被允许的事情!为什么不否认,刚刚有多亲密?不就是我挽着你,‘她是我妹妹’这几个字这么难说出口吗?”我根本不接受他的解释,气得当场和他对峙。 “行,待会我发消息给他们解释或者后天上班当面告诉他们,可以吗?”他无意与我再次争吵,试图寻找一个折中的方法,随后又尝试牵我的手。 我甩开了,情绪正上头,根本不想理他。虽然一再告诫自己控制情绪,但努力的结果估计也就是让面色不再愈发难看。 “我以为我们的关系找到一个舒服的平衡点了,所以两个人默契地不再改变这样的相处模式。哪怕不时吵架说一些戳彼此心窝的话,但我始终觉得不管怎么闹最后都分不了。” 他并没有阻止我的发言,只是伸手试图将我拉到一边,但一再被我躲开。 “我也以为如果继续保持这样的关系,可以和你继续……”他隐约意识到我接下来的话,眼神有些迷茫,动作却急切地阻止我。 算了,点到为止,我没有说完该说的话,他估计也猜到是什么了。 “不说了,回家。” 隔一个星期还是和他一起去团建了,地点选在郊区的庄园,可供自助烧烤。周末零零散散有些人,看样子是附近的学生来野餐,选了好看花色的野餐布再搭配木质小篮子,几个女生对着刚摆放好五颜六色的水果和零食拍个不停,我看了两眼就收回视线,跟着陈霖往草坪尽头的建筑物走去。 一层似乎被他们部门包了,人数不少,上周见过的两个人见我们进来了就凑上前打招呼,打哈哈说上次见面因为晚上光线不好根本没看出我俩完全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误以为是情侣。看来陈霖真的解释了,我扭头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随后跟着他和几位同事打了招呼,就找了个位置坐他旁边和大家一起烤烧烤。 他们订的是室内烧烤,装备齐全,食材也是场所提供,直接上手就可以,还不用担心油烟。在场并非只有我一个家属,但几乎都是年轻人,聊的话题也能接上,气氛极佳,大家都有说有笑。因我一再提醒在外面注意分寸,陈霖全程让我自产自销。 面前大烤盘上的肉滋滋作响,旁边的女生起身拿饮料结果没拿稳,液体撒在油上,声音和飞出的油点一起行动,虽然下意识往后面逃了,但原本正好坐在事故发生点面前的我遭了殃,身上的短袖肉眼可见十数个或大或小的油点子,手臂上也难逃此劫。女生立马放下手上的东西道歉,手上正因刚接触热油火辣辣地疼,我摆手说没事,打算起身到洗手台用凉水冲一会。陈霖示意我转过去让他看看,我下意识推开他的手,解释道:“真没事,我冲一下凉水就好。”他拗不过我,没再坚持。 这边我正在洗手台冲水,从旁边的卫生间冒出一个陈霖的女同事,刚刚打过招呼,所以还有印象。对方亲切地叫了我妹妹,算年龄确实比今天场上绝多数人小几岁,我和他们部门刚进的实习生同年。我连忙回了招呼。 “怎么一直冲手臂啊?”见我一直不动,她出声询问。 “刚刚溅了油点在上面,有点疼,我冲一下。”她好心询问了几声没事吧,见只是周围皮肤稍微红了些,没有半点事,自然地将话题换到别的地方。 “你哥哥现在单身吗?” (今天依旧是走剧情的一天呢,最近几章一直吵架,我尽快结束此类剧情) 猴哥,猴哥,你真了不得 “有吧,之前听他说过,好像谈很久了。”鬼使神差我接了句,说出来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 对方笑了一下,没再说什么,抽了纸巾擦干水先一步出去了。 我突然又有些后悔,总觉得自己错过了一个难得的机会,一个和陈霖宣告结束的正当机会。 “你们吃完啦?”刚回到原位发现大家已快结束午餐,我碗里堆了些烤好的蔬菜和肉。 “你哥给你拿饮料去了。”旁边几人正在聊着公司的事,我插不进嘴,默默听着。 “陈霖这家伙之前还在大家面前抹黑妹妹是泼猴。”不知道是谁提起这话题,几人笑着看我。 这个该死的家伙,竟然在外面抹黑我形象。 “那他岂不是猴哥。” 我话刚说完没一会,拎着罐装苏打水的主角登场,见大家笑作一团还给我丢了个眼神询问。 “说你为人放荡不羁,追求自由呢。”我随口糊弄他几句,接过苏打水。 “又说我坏话了?”他也不恼,接过话头和其余几天聊天。 “你妹妹是不是刚毕业,有没有谈恋爱?”我就差头钻进碗里了,一个二个年纪看着也不大,怎么就爱聊这种家长里短。 我抬头给陈霖使了个眼色。 “没听她说过。”哈?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旁边的人连忙说可以帮忙介绍点青年才俊认识下。 “有对象,谢谢大家好意。”我不好意思地应付着这些热情,也不知真心还是假意,连忙拒绝。果然一个二次笑着打趣要见见本人,帮我把把关。 “你可得好好把关。”旁边几人和陈霖开玩笑,他倒是一副心情大好的样子,连连点头表示自然。 好在这只是小插曲,很快有别的事情吸引走了大家的注意力。 “你哥真不是单身?”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一个问我问题的人火速泄露了答案,好几个人来找我确认,我盯着对方,面露难色。 “你喜欢他?”陈霖应该……是顺直吧? “怎么可能!我们就是对他的感情生活好奇,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能将他降服。”这男生性格活泼,立马笑着摆手。 “他平常是不是太招人嫌了。”都用了降服二字诶! “……”哪敢和我说真话,这人连忙摆手溜了。 我倒也不知道算不算报了陈霖和同事说是我男朋友的仇,现在好了,很快整个公司的人都知道他不是单身。 活该。 “气消了?”回去路上可能看我心情不错,他见缝插针问了句。 “我宽宏大量,不和你计较。” “真是谢谢陈漾大人心胸宽广。”他也咧着嘴笑。 “下次还来不来?”他估计把我的好心情归因于团建。 “看心情咯。”就怕下周一一上班,下次不愿意带我来。 “那我可得提前祈祷陈漾到时候心情好,愿意纡尊降贵跟我来。” 陈霖,提前祝你新婚快乐啰 “漾漾,我听人说,你哥打算结婚了?”周日早上,我还在梦中就接到老妈的电话。显然她也知道我还没起床,但可能这个消息太重磅了,以至于压根等不到我清醒就来求证了。 “啊?谁要结婚了?”我睡得发懵,只捕捉到点关键词。 旁边的陈霖听到动静睁眼看了看,伸手试图搂着我,被我拍掉手。 “别烦。”我警告地瞪了他一眼,这家伙竟然还笑着看我。 “嗯?”没想到声音没压住,被老妈听见了。 天要亡我! “你刚刚说什么?” “没说什么啊?”脑子一瞬间清醒,我立马翻身爬起,矢口否认。 “……”对面一不说话,我就知道大条了。 “你旁边有人?” “啊?什么?”我心虚,“没有啊。” “……” “真没有!”不知道是不是只有我心虚会这样,立马提高音量,企图通过这种方式以证清白。 “刚刚说什么来着,谁要结婚啊?”立马转移话题,陈霖也清醒过来,扭头看着我目不转睛。 “你哥。” 老妈丢下一枚炸弹。 “啊??”可能看着我惊讶地快吞下枚鸡蛋,陈霖好奇地挑挑眉,试图了解聊天内容。 “你也不知道?”老妈还在那边感慨真是奇了怪了。 “他和谁结婚啊?完全没听说过。”我看着面前这个正冲着我挤眉弄眼的家伙陷入沉思。 哪个缺心眼的要和这家伙结婚,简直不敢想! “不知道呀,我也是从别人那听来的,估计就是上次你说的那个女朋友。”万万没想到那事还有后续…… “那我问问他去。”看我也一头雾水,老妈叮嘱几句穿衣吃饭就挂了电话。 “说什么了?”他侧着身子看我。 “说你要结婚了。”我哭笑不得,“恭贺新郎官,新婚快乐。”煞有其事地和当事人说了祝福,然后起身洗漱,成功听到身后这家伙一连疑问。 等我从卫生间出来,果然看到陈霖正一边接电话一边绕着屋子四处转。 “我真没有。” “到底是谁和你说的。” 为了看热闹,我特意溜到距离他最近的梳妆台偷听,皱起的眉都能塞个硬币了,这人显然被这个传言闹得一个头两个大。 活该。 “我同事说的?你怎么还认识我同事?” 这话一出,我就知道完蛋了。 聪明的人几乎瞬间锁定目标,毕竟我一向心虚得明显。眼神犹如实质扫射我,一边应付爸妈一边还能给我对口型。 ‘你死定了’ 我刚要从旁边溜走,倒没想到给自己挖了个坑,直接被陈霖堵在墙角进退不得。 “让让。”不得已我出声示意,这家伙直接捂着我嘴不让说话。 “我错了。”见他空了只手,我一个猛子要冲出去,结果被扣的死死的。 识时务者为俊杰,我连忙搂着他示好。 两人身上还穿着配套的睡衣,上面是我喜欢的卡通角色,他正穿着这玩意瞪我,杀伤力顿减。手机听筒那边显然正在交代着些东西,我估摸着也是些穿衣吃饭的嘱咐,瞅准时机捧着他脸一个用力掰下来,然后一下一下亲上去。 “你在干嘛。”他顶着一脸可疑的水渍愣了一下,把手机拿过去一截问我。 “还不明显吗,道歉啊。”说着就要凑上去。 “给我老实点。” “你倒是放开我啊!” 我被扣在他怀里扭得跟条泥鳅,一个劲折腾要求自由。 “听得到吗?” 老妈的声音一出来,我立马像被定身了一样,这个垃圾竟然把通话转成扬声器了!! “听到了。”手机被放在一旁的梳妆台上,他现在空出手里紧紧扣在我腰后,意味明显。 “你旁边有人?”灵魂拷问。 我和他对视一眼,老妈听见了?现在也不管什么自不自由,只敢缩在他旁边紧紧瞪着手机。 “怎么了?你刚刚听到什么了?” 陈霖肯定是在故作镇定。 “好像听到有人和你说话。” “你听……”他正要反驳句听错了。 “还是个女生。”没想到暴击还在后面。 完蛋了……玩脱了……玩完了…… “……” “女朋友?”我揪着陈霖的皮往死里拧,千万别承认。 “嘶……” 我俩盯着手机半天没吱声。 “怎么还不好意思了,我们俩又不是迂腐的人,合适的话问问姑娘的意思,带到家里介绍下。” “再说吧,你们俩在外注意安全。”陈霖又想糊弄过去。 “还有个事。”老妈再次打断回城技能。 还有什么事啊?我大气不敢出。 “你最近和漾漾见面了吗?” 怎么和我有关系,不会是刚刚那事吧…… “唔,”他应了声,“怎么了?” “她是不是谈恋爱了?” 陈霖的眼睛立马扫射过来,我连忙抓着他手晃了晃,这家伙明明是罪魁祸首,竟然还敢给我甩脸色! “怎么这么问?” “刚刚和她打电话,听见她旁边有其他人。” “……”显然他也想起是自己种的因。 “我待会问问她。” “你也不知道?”老妈在那边连连感叹,“你们兄妹俩平常是不是不来往,怎么两个都一问三不知。” “平常多和漾漾见面吃吃饭。”那边老妈一再嘱咐,好不容易才顺利把电话挂断。 “陈霖!”这个混蛋!我死死挂在他脖子上捣蛋。 所以我俩什么时候结婚? “所以你俩都不打算结婚?”听了我俩的陈述,爸妈坐在沙发上,半天才来这句,我缩成个鹌鹑没敢吱声,让陈霖直面他们的怒火。 目前的尴尬场面全源自这疯子心血来潮,非要让我和他一起对爸妈说不结婚。 “嗯。”好好好,他也只会这一句。 “为什么?不是有适合的对象吗?”老爸也费解。 “我不婚主义,和她沟通过,她也同意。” “你什么时候变成不婚主义了?”老妈诧异,听起来像是第一天认识陈霖。 我倒是不知道陈霖找了这个借口,也跟着看了他一眼,表演路人惊讶。 “我一直都是。”他也没恼,还抽空把桌上唯一一瓶汽水开盖递过来。 “你女朋友也答应了?” 陈霖扫了我一眼,看什么看!好好回答。 “她说,只要是我,都没问题。” ???疯子!胡说八道! 老妈估计也噎得慌,扭头看我:“陈漾,解释下?”都叫大名了,我连忙钻到陈霖旁边,企图糊弄过去。 “就是刚刚和你们说的那样呗。”我低头抠陈霖的袖子。 “过来坐好,咱们好好聊聊。”老妈拍了拍她旁边的位置,企图把我劝过去。 “有什么好聊的呀,就是不想结婚。”这话一出口我就感觉没戏,听起来就很不靠谱。 “现在不想结婚没问题,我们又不催你,什么时候找到合适的什么时候结。” 我抬头看了眼爸妈,相比刚刚面对陈霖的慎重,此刻更加放松。我就知道会这样!肯定觉得我没认真,压根没打算给我压力,我寻思着要不顺着台阶下,陈霖斜了我一眼,威胁意味十足。 “……”没敢吱声。 “反正我不想结。”我靠着陈霖,缩在他背后,让这家伙当物理挡箭牌。 “好好好,你什么时候想结什么时候结。”爸妈松口了,但明显和我想象的是两码事。他俩应了声朝我挥挥手,让我回房间去,一副打算和陈霖促膝长谈的样子。 “怎么办?我走了?”我巴不得现在溜走,留陈霖一个人在这捱。 “你敢走试试。”这家伙转过身伸手把我拦腰挡住。 “爸妈让我走,我留着也没用。” “陈漾。”他眯着眼看过来,显然知道我又开始逃避大法,“你现在要是走了,我就实话实说。” 啊? “什么意思?什么叫实话实说?”我吓得紧紧拽着他领口,把声音压到最低,生怕另一边的爸妈听到任何一点。 “你说呢。” 陈霖!你个垃圾!!!竟敢用这个威胁我!!! “你要是敢说,我看谁先完蛋!”爸妈现场给他来顿混合双打,然后我俩双双被扫地出门…… 话是这么说,我也只能口头警告几句,然后坐在他旁边当装饰物。 “漾漾,爸妈有话和你哥说,你先回房间。” 顶着爸妈的明示和旁边陈霖暗戳戳的警告,我只好打哈哈,“我想看电视。”说完目不转睛盯着屏幕,“你们聊你们的,我看我的,互不干扰。” “陈霖,去你房间聊。”见我一副铁了心非要看电视的样子,又开始劝他。 “我也想看电视。”一边说着一边扫了眼电视屏幕。 ……绝。 于是他们的三人对话伴随着电视背景音和谐进行。 “你一向很有责任感,怎么在这件事情上犯糊涂。”老爸最爱谈责任感了,果然一开口就是这个。 “我和她沟通过没问题。” “人家姑娘喜欢你,当然说没问题,但是你怎么能毫无表示。” “我会和她一直走下去。” “……”老爸哽了一下,估计想说什么,但又觉得不能打击。 “我们还没和那孩子见过面,约个时间当面聊聊吧。”老妈开始打圆场。 “我们俩的事情不需要父母掺和。”我略微放松了点,之前他也是这么和我说的,“我们两人已经决定好了。” “她父母那边也没问题?”爸妈诧异。 我扭头看了眼他俩,这样子看起来不像没有问题。 陈霖注意到我的目光,拽了我的手,“没问题。” 哟,当面撒谎,还面不改色。 爸妈也没聊到这个发展,对视了会,半天没说话,我坐在旁边也觉得煎熬。他可能感觉到我有些焦虑,把桌上的紫色汽水瓶递过来。 “陈霖,你老实说,你那个对象是男是女?”我几乎以为爸妈会一直沉默下去,老妈突然来了句。 “噗……”我想笑不敢笑,狂拍他肩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过这么一想,也说得通,如果陈霖真爱上男的,一直不带回家,也解释得通了。 我在旁边无声狂笑,动静太大,老妈见我这样也尴尬,都不用陈霖反驳,自己清了清嗓就当什么都没说。 “你这是……” “爸妈开明着呢,真喜欢还是要见见面的。”老妈一副知心家长模样,我在一旁看着不敢吱声。 再开明,也接受不了。 “你就别猜了,不是你想的那种事。”他被这一问搞得面红耳赤,瞪了我一眼。 没想到老妈再次甩下一枚惊雷,“还是那姑娘已经结婚了?”老爸闻言一愣,看着凭空猜测的老妈哭笑不得,“陈霖,再喜欢也不能插足别人的感情啊,这种事可不能做。” 我坐一边看热闹呢,正等陈霖反驳,倒见他脸色一僵,颇有些被道破心事的模样。 这家伙,又想到哪去了? 眼见着再问下去就是道德教育座谈会了,我连忙钻出来,“时间也不早了,你们早点洗漱睡觉吧。” “还没聊完呢。”老妈不死心。 “明天再聊,今晚就休息吧。”我拽着老妈起身,推着她回房间。老爸也没坚持,和陈霖说了声早点睡跟在后面。 “你这时候倒和你哥一条心了。”老妈嘀咕。 开玩笑,现在不和他一条心,他能要我命。 “漾漾,你可不能这样啊。” 我一时没明白说的是不结婚这事还是插足别人感情这事。 “遇到喜欢的人,有机会还是不要错过。”原来是前者。 “我哥什么时候结婚我就什么时候结婚。”丢下这话老妈也被我送到房间门口,连忙转身走了。 “这俩孩子怎么在这事犯倔。”她有些费解,开始回忆自己的教育方针。 “所以什么时候和我结婚?”陈霖拽着我的手笑着打趣,显然听见刚刚糊弄老妈的话。 “等你牙齿掉光的时候。” “看来我明天得去趟牙科了。” 讨厌鬼! 被我打了一拳,他笑着弯腰收拾茶几,“这个少喝点。”他摇了摇已经空瓶的碳酸饮料朝我示意。 多管闲事。 看清我的口型后,这家伙嗤笑了声,回房间。 “睡觉。”见我不动,“你不会真想看那个无聊的电视节目吧。” …… “葡萄味的?”房间里,亲了半天,他突然抬头向我确认。 “……”我一时无言,神经啊! “味道不错。”谁要你这种肯定啊! if线——关于分手复合这件事 if线—— 分开后,他被陈漾火速拉入黑名单,他压根没想过这家伙做事能这么一步到位,跳槽了还搬家了,完全联系不上人。各个方式都试过后,最终还是给爸妈打电话承认和陈漾吵架了。他在电话这边卖惨,话说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说给陈漾买了些东西求和好,结果压根找不到人,只让他们转告陈漾东西放哪,下班后自己去拿。 显然,他的诡计得逞了。 陈漾下班后在指定地点看见东西和拎着东西的人。 早有预兆,她一脸早猜到他在这的模样,让陈霖好气又好笑。 结果一开口就是问他要东西:“东西给我。”当真是想和他装陌生人。 “有点重,我帮你提。” “给我。”他看着这家伙的眼睛,很难否认那里面正在燃烧名为愤怒的火焰。她正在怄气,不用猜也知道怄气对象是他。 但他很坚持,坚持不放手。 陈漾定定看了他几秒,知道他性子,反正是他自己愿意的,和她没关系,背着包一言不发走在前面。 到了门口。 “东西给我,你早点回去休息吧。”她站在门外,到底还是软了口气。 “我手刚被刮破皮了,你这里还有创可贴吗?” “要不你到医院看看,说不定到时候伤口就不治而愈了。”她看了眼那道小口子,说话刺他。 结果今天摊上个厚脸皮,咧着嘴放低姿态磨她,还是松口让人进来。 一进来就殷勤地把东西摆放好,陈漾看了一会,随便他,他喜欢当田螺青年,转身回房间换衣服准备洗澡。 正脱完衣服,外面突然传来声巨响,她以为是隔壁,没放在心上。衣服换一半,正举着睡衣往下套,这人不打招呼突然闯进房间,毫无自觉看完全程。 没脸没皮。 “厨房的高压锅炸了。”然后告诉她这个噩耗。 她这才想起那个被自己遗漏的高压锅,急急忙忙套拖鞋往厨房冲。 “别去了,地上全是玻璃。” 她把手拍开,被拽着胳膊也冲到厨房口一探究竟。 “你先去洗澡,我来打扫。” 他身上也一身汗,大夏天陪她走这一路也是闷得慌。 “我进去看一下,到底什么东西坏了。”陈漾皱着眉盯着里面的狼藉。 “你还穿着拖鞋,容易被玻璃伤到,先去洗澡。我来处理,坏了换新的就好。”他整个人挡在门口,不让她进。 她只得松口,先去洗澡。 从浴室出来,他说锅坏了,油烟机外层玻璃被砸碎了,其他没事。伤亡在可控范围内,买个锅换块玻璃就好。刚刚致电售后,陈霖和那边约了明早安排人过来维修。 明天周六,但她加班。 “能不能换时间?”她试图商量,陈霖一看她脸色就知道什么情况。 “你把钥匙给我,你去上班,明早我来。” 他收拾好地上的玻璃碎,在垃圾袋上贴了标签准备拎下楼。 “联系方式加回来吧,修好了给你发消息。” 陈漾跟在身后嗯了声。 “那我回去了,垃圾一起带下去。”他晃了晃手里的袋子,准备下楼。他住在另一个区,距离太远。 陈漾愣是没吱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着他真的拎着垃圾头也不回往门口走去,才恍惚有些不舍,但自己又说不清道不明这种奇怪的想法来源。 她觉得自己该忽略这些奇怪的想法,但一个又一个像是煮沸腾的浓汤里冒出的气泡,咕噜咕噜,逐一爆开,破开的声音一再提醒她其真实的存在。 她站在原地,不愿也不肯承认原来曾如自己所愿,对于和陈霖做一对单纯兄妹,自己竟如此不舍且难过。这种荒谬的痛苦一点点将她的理智侵蚀,侵占道德高地,她不该,也不能。但那颗藏在胸腔内,正在剧烈跳动的心脏好似马上就要被捏爆一般酸涩难受着,叫嚣着要让他一同品尝这份畸形的美味。 他迈着步子,一步步和她拉开距离,跨过这扇门,过往就将真的烟消云散,如她所愿。 他知道自己在做决定,这次他是选项。 但。 也许,不甘浓烈到峰值也能影响做题人。 在电梯间盯着数字从个位数跳到十位数的那刻,那扇已经闭合的门突然又向他敞开了。 “你别走了,今晚住这吧。”堪称天籁。 她走到跟前递给他钥匙,又是一副迫不及待和他拉开距离的模样,转身回房间休息。 过了一会,也许三五分钟,也许十分钟,门被人从外打开。她坐在床上,垂眼听着外面动静和自己不安分的心跳。 外面这人踌躇不断,明明动静极小,丝毫尽数被捕捉,她已知晓,他的心和她一样。 那就好。 独居的房子只有一个卧室,这屋子只剩下沙发让他选择。但两人都知道,还有别的答案。 她躺在床上数度辗转,不知道是恐慌还是期盼,生怕他选择一个自己讨厌的答案。 “我来拿睡衣。” 半晌,房门传来敲门声,他站在那里,试图从做题人这索要谜底。 她却突然笑出声:“在卫生间,我放好了。” 这话像是定心剂,他洗完澡自然地进来了,站在她旁边看她侧躺着打量自己。 “你进来干什么?”她笑眯着眼睛,语气里有些自己也控制不住的愉悦,是一种尽如预料发展的掌控力。 “和你说晚安。”他抓了抓刚吹干的头发。 “那你说。” “漾漾。” “嗯?”她拽了拽被子,看起来精神奕奕。 他蹲下身,试图和她平视。 “我之前就应该来找你。” “找我干什么?” “把零食,礼物一起带来乞求你回心转意,顺带把你家高压锅炸了。” “……” “闭嘴吧,赶紧睡觉。”她转过身不想理他。 “晚安?”他看着她的后脑勺,心里平静万分。 “唔……”她扭头看过来,看他动作。 他怕自己看错,她眼睛装着些亮晶晶的动容,但她只看着他不说话。 陈霖不再继续,笑着起身,准备到客厅休息。 “喂,陈霖。”她突然叫他的名字,等对方看过来才接下一句:“我最近开始健身了。” 他挑眉看过来,没吱声。 “小有成就,都能摸到肌肉呢。”他站在原地,有些不确定,但不敢搭腔。 “要……”要不要摸摸,他猜她是想说这个,但是不是这句话不重要,知道她想让他在这已经足够。 他铺天盖地的吻立马将她笼罩,眉眼、两颊、鼻尖、嘴唇和下巴全是赤诚的汹涌,已经躺下的人被紧紧扣在怀里承接一个又一个亲吻。 她在口齿间唤他姓名,黏腻到陈霖几乎以为其中有些和他一样的牵肠挂肚。 但没再继续,久违的亲吻被藏在两人之间,她被搂在怀里。 隔天加完班回来,什么都换好了,连饭菜都是恰到好处的温度。 酒饱饭足,两人久违地坐在沙发上一起看电影。 看到一半。 “做吗?”她眼睛盯着画面问他。 他扭头看她。 “你愿意吗?” “愿意。”答案和吻一起压在他的嘴唇上。 他一把解开衬衫,将里面的小背心肩带拉下,一一吻过。 “昨晚看见的时候就想亲了。” “那怎么没有亲。”她有些难耐地喘了两口。 “怕你把我又赶出去,然后彻底断了联系。” 一边说这话一边恨恨地咬她的乳头。 “狠心的女人。” “现在不是让你亲上了吗?”话音刚落,乳头被他狠狠一吸,仿佛灵魂都被带走了一块,又快又狠。 “你总事后说这种找补的话。”他指责她的不用心。 “但我原谅你。” 她一笑,有恃宠而骄。裙子早被掀起,内裤也被下半截,这人正在阴部探索,不住在她阴核处打转,又捏又揉,陌生又向往,她低头看了眼,抬头已经发懵。 “别得了便宜还卖……”最后那个字彻底变了音,直接哼出声。 这句没来得及压抑的哼叫极好刺激到陈霖,立马托着早严阵以待的性器堵在她的穴口上下摩擦。 见她缓和一些,一杆进洞,半分不犹豫。 里面紧致的要命,她有段时间没性生活了,一进去立马紧紧将他缠绕,紧绷到他皱着眉头开荒拓地。 “太紧了。”他有些难受,有痛感又忍不住往里探寻。 “放松点。”她尝试,但刚高潮过,里面忍不住打颤。 “你别动。”她手脚并用,阻止他继续,等里面平复些才准他动作。这人正伏着身子和她接吻,口齿相触,她专注点本还在下面,现在却也不得不转移到口唇。 “漾漾。”他唤她。 “我现在很开心。” “我现在很难受。”她也不客气,利落泼他冷水。很久没做,有些疼。 陈霖伸手玩弄她的阴蒂,增添快感,下面分泌了些液体,倒是缓和不少。上面一个劲在她嘴上亲亲舔舔,陈漾有些腻歪到想偏头,但定睛一看这家伙正湿着眼睛,心头一软,顺从地回吻。 “你倒是动一动啊!”亲个不停,她终于没忍住催,夹在他腰间的双腿紧了紧。 话音刚落,一记重击打在里面,她直接哼出声,挂在他腰间的双腿都没撑住,散了开来,被他压在身下包裹地更深。 里面感受到他真切温度,不断紧缩的内腔又爽又痒,已经开始抽搐,她上下磨动着凑到他耳边说着要他止痒。 两人就这个体位抽插了数百次,陈霖皱了下眉,她一看这动作就知道这家伙快要射了,正准备脱身。没想到刚翻起的身子又被托起,他一手扣住她的腰,一上一下,被迫不断迎合下面那根的冲击,比刚才更刺激。 陈漾根本忍不了,趴在他肩头不敢动,又舒服又害怕。 “你动嘛。”还催他。 陈霖笑了一声,没理她的要求,先把人拉起压在墙边,帮她挡着背后的凉意,找着支撑点如她所愿自己动。 她低头看着在自己腿间穿梭的肉棒,上面还留着她的水渍,淫靡得很。 顺着她视线,也知道在看什么,似乎刺激到这人,一记重击撞得陈漾连连呼出声。 “我要去床上,我要去床上。”她紧紧抓着陈霖,再不肯下地。床以外的地点都很刺激,她受不住了。 陈霖顺着她意心甘情愿又把人抱到卧室,她还没喘几口气,一个放松,左腿已被高高举起,他的温度紧贴着自己,两人相接之处的细节再不必多说,陈漾还来不及道出个一二三这人已经不管不顾一股脑把自己撞给她。 陈漾去了三回,他才肯射。 她热的一身汗,被他赤身裸体抱在身上,嘴唇被他紧紧黏着,半刻不肯松,细细碾磨着。她到后面脑子已经发懵,四肢沉重,累到不想动弹。本以为就此歇息,这人竟还有体力,往下退了些,狠狠吸舔着她的胸部,在上面不断留下自己的印戳。 “讨厌鬼。”她有些敏感地往左右缩着。 偏偏身子阻止不了,乳尖一被他含在湿润口腔就觉舒服得不得了,尤其这人还喜欢用舌尖不断顶弄又被吸吮的感觉。 显然伺候得当,她满意地哼出声。 “讨厌照样可以亲你,咬你,还可以……”下面的性器又抖擞精神,戳在她阴唇。 她没敢吱声,连忙张开双手紧紧搂着他,“咱们歇一会吧。”体力不支。 “我动,你休息就好。” “……” 这是人说的话吗!!!她怎么休息。 最后是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我鸽了大家很久很久这件事情) 这本是口嗨产物,原计划几千字就结束,但不知道为什么越写越多,而且是在没有存稿的情况下硬写。 去年和大家说整理下思路,把结尾写完一次性发出,还保证了个时间点(真是罪过) 当时不管怎么想都觉得陈漾和陈霖会分手,各自探寻下才能确认真心,所以可能会有男配若干。但我实在觉得这种剧情出现在这本有些拉跨,用别人的时间感情真心当试金石属实没必要,于是一直搁置。 所以可以说if线这章是原先计划的后续,呈现给大家的是省略一系列狗血纠结抓马的版本。 4号登上来发现有宝留言蹲后续,火速整理码字,就把这当后续吧,陈漾和陈霖会继续纠结地相爱。 过去一年多时间,一直在写一些没有涩涩的东西,突然来这一遭确实有点不适应,大家就当看个热闹吧。 还码了点小脑洞(也是后续的两个小番外) 番外1——这一定是紫米惹的错 这是一个不知道多少年前的日常 步入青春期后,陈漾胸部发育期间得面临个问题:以往的内衣尺码总在不知不觉中变小。新旧都塞在衣柜,每次洗澡她随手一抽,拿到哪件穿哪件。偏偏有些包不住胸部,极容易往上跑。她那时心大的很,有时勒得慌,有时正合适,也就随它去。 她晚上放学还会跟社团练回排球再回家,每次到家都是满身汗,尤其是夏天,一到家就急匆匆冲进卫生间洗澡换衣服。 饭已经做好在桌上,爸妈接到居委电话下去交费。这边居委都是老人,还留着收现金的习惯,两人说着还会顺道逛个超市,让她洗完澡快吃饭就出去了。 陈漾换好衣服出来,正巧碰到陈霖背着包回来。他今晚不用上晚自习,还在学校打了会篮球,走回来的路上汗都吹干了,一到家兴致不错。 先前带回来的排球还没装进包里,陈漾正蹲在玄关整理,见到他开门进来,搭了句腔:“爸妈下楼交费了,让我们先吃饭。”陈霖应了声低头换鞋。 她正巧抬手把装着排球的包挂在架子上,先前的挂钩坏了,这个是陈霖常用的高度,确实有些高。尺码不合适的内衣也不听话地开始往上缩,她显然已经察觉到这个变化,但站在陈霖面前调整内衣更奇怪,只保持动作不变。 偏偏不知,下半截乳房连同乳头已经和穿在外面的衣服亲密接触,紧紧相贴,偏偏她还穿着修身衬衫。陈霖站她旁边正在挂篮球,见她动作停滞,顺手把她手里那个接过一起挂好。 然后推着她走向饭桌。 两人距离太近,他的手还搭在她肩膀上,自然没有机会调整,陈漾有苦说不出,只好就坐。 老妈最近在减肥,主食是紫米,口感偏硬。她无心品尝饭菜的可口,有些坐立难安。 内衣下边缘正磨着乳头,实在难受,已经凸起了。虽然衣服不是浅色正面看不出异样,但她难耐得紧,偏偏陈霖就坐对面,异样的自尊心让她只觉尴尬,正打算伸手把将内衣拉下时。 “你嘴角上有饭粒。”他突然来了句。 “哪呢。”陈漾心里正烦躁着。 “别动。”对面的人突然开口。 “怎么?”话音刚落,他突然伸手把刚刚掉落粘在衣服上的紫米拿走,为了揪住紫米,那力道不算轻,甚至揪住了一小块布料。偏偏阴差阳错,那米粒位置正正好在凸起处,更不巧的是,这不轻的力度捏住了她的乳头,而没有胸衣阻挡的乳头被一捏一个准。事发突然,陈漾直接哼出了声,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甩开他的手进了卫生间。 背后的陈霖后知后觉自己做了什么,低头盯着拇指和食指发呆,那捣乱的米粒不知掉落何处,但刚刚的触感似乎还在。 之后两人装作完全没发生的样子继续吃饭。 两人对此缄默不言,陈霖想道歉也没法开口,只好按下不表,但没过几天,陈霖就意识到大不对劲。一连几天,自己都梦见那天的后续,发觉是个大乌龙后,他丧心病狂不仅不顾她意愿非要和她接吻,之后又掀起她衬衫把那对乳房亲咬个遍。梦里陈漾哭着骂他打他,一个劲推攘他不让近身,他却像疯子一样紧紧抓着这人留下自己的印记。 次数多了后,也不仅晚上想,有时白天看到她脑子也有些不自控,理智些唾骂自己但脑子完全控制不住。偏偏白天陈漾总喜欢和他嬉笑打闹,嘴上还得装作和她互相嫌弃,与平常无异。 他肯定是疯了。 又一年夏天,陈漾房间里的卫生间下水道堵了,和他共用卫生间两天。她七点被爸妈吵醒习惯洗漱后补觉,所以只穿了睡裙。 胸前昨晚被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钻进来的蚊子咬了个包,又痒又疼。那位置隐秘,从领口出看不到,她一把掀起下摆透过照镜子看去。 这家里非必要不用他人卫生间,而她的卫生间一向在房间里,自然没有在家锁卫生间门的意识。 这当然是个坏习惯,但她不知。 因为今天早上,陈霖正巧早起想上卫生间,直接推门而入。那对他日思夜想,根本抛之不去的胸乳映入眼帘,虽然反应极快关上了门,但收回视线时却将镜子里的看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