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然虽然是外劲后期武者,目光锐利,但也只是勉强能看出距离最近的几个强酸腐蚀的小洞,再往后就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他站在草从前,脸色难看之极。
石文山暗中冷笑。
他自然知道,当初小海山岩壁上被强酸腐蚀的小洞是多么难以发现。
如果不是陈浩特意指出来,他和林素欣就是站在小洞面前也看不见。
李景然要是这么容易就能发现,那就怪了。
“按照强酸腐蚀痕迹追踪凶手根本就行不通,陈浩纯粹是瞎提建议。”
李景然恨声道,“幸好把他撵走了,否则还不知道这厮会坏多少事!”
此时他心情焦躁之极,忍不住就想把满腔怨气发泄到陈浩头上。
石文山淡淡道:“李队长,这个办法是行的通的,但是只有陈先生能做到。”
“你怎么知道?”
李景然霍然转过身,厉声问道。
“因为三天前,就是陈先生找出岩壁上强酸腐蚀的小洞痕迹的。”
石文山不卑不亢道,“除了陈先生之外,这么多天,谁也没有发现。”
“石文山,你什么意思?”
李景然恼怒的一把揪住他胸前衣襟,“你是说我不如那个姓陈的?”
石文山被他揪得双脚离地,胸前疼痛,但是却丝毫不惧:“李队长,我的意思是只有陈先生才能找到强酸腐蚀痕迹,你要想抓到凶手的话,最好把陈先生和林领导请回来。”
“不可能!”
李景然怒道,“是我亲口让他俩滚蛋的,你现在居然让我把他俩请回来?我的面子还要不要!”
“你的面子有人命重要吗?有凶手重要吗?”
石文山实在忍不住了,大声道,“三天前,陈先生和林领导就建议搜山!你非不听,结果枉自送了三个镇民的性命!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顾着你那点面子!”
“你……混蛋!”
李景然大怒,伸手一推。
石文山大叫一声,飞出数米之外,重重摔在地上,登时碰的头破血流。
“石局!”
众警员大惊失色,急忙上前,把他搀扶起来。
“李景然,你敢对我们石局动手!”
几个警员愤怒喝道,掏枪对准李景然。
八字眉等战士脸色一变,也纷纷举起枪,对准那几个警员。
“你们疯了吗?我是你们的上级!还不快放下枪!”
李景然又惊又怒。
“我们上级只有一个,就是石局!”
一个警员怒道。
“有种你们就开枪,把我们都打死。”
另一个警员大声讥讽道,“没本事抓凶手,却有本事冲自己人耍横,你们算什么特种兵!”
李景然和众特种兵脸色铁青。
“放下枪!”
忽然,石文山微弱的声音响起。
他被两个警察搀扶着,用一块手帕捂住额头的伤口。
众警员迟疑着,没有动。
“你们想被开除么?快放下。”
石文山又急又气,“我们的枪不是对准自己人的。”
“是,石局。”
众警员低低应了一声,这才放下手枪。
八字眉等特种兵战士见状,也放下枪。
“石局长,对不起,我刚才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因为抓不到凶手,心情焦躁,请你原谅。”
李景然深吸一口气,语气生硬的说道。
他也觉得自己做的有点过分了。
“你是上级,用不着对我道歉。”
石文山摆了摆手,声音冷漠,“不好意思,李队长,我得先去医院看看,暂时不能配合你行动了。”
随即,他在两个警察的搀扶下缓缓向山下走去。
其他警察除了和法医一起收拾尸体之外,也跟在后面,一起下山。
“喂,你们都走了,我们怎么搜查凶手?”
八字眉战士见状,大声叫道。
众警察没有一个回头,恍若未闻。
“你们……”
八字眉战士露出怒色。
“算了。”
李景然阴沉着脸挥了挥手,“就算把他们都叫回来,这点人手也不够,我们也下山吧。”
尖脸战士问道:“队长,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李景然道:“我会向军区和l省刑警总队申请,调集警力,全力搜山。”
“队长,这样会不会显得大张旗鼓,万一凶手被惊吓,跑到别的地方呢。”
八字眉战士迟疑了一下,“要不还是让……陈浩和林教官回来吧。”
其他战士都瞪眼看向他。
“你胡说什么呢!”
尖脸战士赶紧扯了他一下。
李景然脸色难看,没有说话,加快了速度。
……
“知道吗,五一三案件凶手又杀人了!”
“听说了,死了三个,都是梅花镇居民,上山采山货时被杀的,好像有两个人当场被分尸,死得那叫一个惨啊!”
“原来凶手是藏在山上啊,怪不得通缉好几天,都没人见过他。”
“是啊,警方缉捕的方向就错了,早就应该搜山。”
“听说五一三案件早就不是警方负责,而是移交给了沐阳军区,现在是一个特种兵大队负责呢。”
“特种兵有个鸡毛用,这么多天,凶手的毛都没碰到一根,反而又死了三个人,说不定哪天这凶手一发疯,跑到城里来,我们就遭殃了。”
“是啊,一群无能之辈,到现在还不能抓到凶手,让咱们老百姓安心。”
“我要给市长热线打电话投诉他们,干什么吃的,这么多天都破不了案。”
……
梅花镇公安局临时办公室里,李景然坐在电脑前,恼火的看着网络上的评论。
评论非常火爆,几乎每分钟,都有几十个新帖子冒出来。
清一色,全是骂他和警方无能的。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尽管三个镇民被杀的消息没有公开,梅花镇政府也在第一时间内对家属做了安抚,但是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小道消息以极快的速度传播出去,不到半天时间,就变得全省皆知,甚至上了某款知名新闻app的头条。
华夏人民都知道了。
虽然到现在为止,李景然还没有接到来自上级的诘问和批评,但是他的内心却是颇不安宁。
因为如此巨大的舆论压力,上头不可能一声不吭就替他抗下来,现在的沉默,只能说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