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紫衣默默吃面,没管温暮白他们在想什么。
虽然被认为是儒门的奇才,但出了青藤阁和陆玖客身陨这两件事,鱼渊学府的掌谕们暂时没功夫商量让魏紫衣拜入谁的门下。
魏紫衣对此更是没有任何倾向,因答应了老神仙,在外面不能说他的名字,只说有了老师,不想拜入其他人门下,面对刨根问底也是很难解释的事情,所以唯有保持沉默。
但以他在掌谕们眼里的地位,膳食这一块其实完全能单开小灶。
只是最近事情多,掌谕们没提这回事,或许也没想到,魏紫衣更不会主动提要求,这才成了学府外面摊的常客。
温暮白坐在魏紫衣对面,没说鱼渊学府膳食的问题,直接问道:“魏兄可知陆祭酒的事情现在如何了?”
魏紫衣看了他一眼,反问道:“阁下身为覃人,打听这件事做什么?”
温暮白也不意外魏紫衣能知晓他的身份,虽然当时青藤阁里魏紫衣也在观战,只是温暮白没有注意,他笑着说道:“只是好奇,想问问,毕竟陆祭酒是隋国成名已久的强者。”
魏紫衣平静嗦面条,“你说的这些我不了解。”
温暮白皱眉问道:“你是说不了解陆祭酒成名已久这件事,还是?”
魏紫衣嘴里蹦出一个字,“对。”
温暮白虽然没吃面,但有些被噎住。
身为隋人,而且在神都,更是鱼渊学府的学子,居然会不了解陆玖客?
旁边听着的有玄,直言道:“你是不是鱼渊学子?”
魏紫衣继续嗦面条,有条不紊道:“是。”
这种一脸平静说话的方式,让温暮白突然有种既视感。
为什么好像看到了韩偃?
他差点没绷住,生起气来。
吕青雉此时说道:“那都不重要,如果只是雪姬潜入神都,且不论祂是如何潜入的,相信也没人会认为祂能无声无息杀死陆祭酒,所以我们很好奇,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魏紫衣稍作思忖,回答道:“事实的确是雪姬所为,甘梨阁主已找到确凿证据,也大概弄清楚了雪姬想杀陆祭酒的原因,至于雪姬是怎么做到的,暂无定论。”
温暮白当即问道:“雪姬要杀陆祭酒的原因是什么?”
魏紫衣低头嗦面条。
吕青雉和温暮白对视一眼,前者说道:“雪姬能瞒住你们骁菓军那位黄统领,更能让你们国师都毫无所觉,这里面的问题很大吧?”
魏紫衣淡淡说道:“或许雪姬身后有比国师更强的存在撑腰。”
有玄摆手说道:“这怎么可能呢!”
吕青雉说道:“如果真是这样,恐怕雪姬背后的存在有能力让整个神都沦陷,怎么会只杀陆祭酒一人?”
魏紫衣抬眸看着他们,反问道:“那你们有何高见?”
吕青雉沉默。
温暮白盯着魏紫衣。
许是像韩偃的既视感,让他得以重新审视这个姓魏的,再从其一言一行来看,貌似回答了问题,其实更像什么都没说,反而抛出话题,在引他们往深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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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陆玖客和雪姬一事本身就存在很大问题,但真相到底是什么,目前只有神守阁最清楚,鱼渊学府的某些人或许也很清楚。
他们再怎么合理推测,认为雪姬背后确实有更强的存在才能解释这件事,却终究并非真相。
魏紫衣是在让他们认为真相就是这样。
温暮白沉默片刻,问道:“魏兄授业恩师是哪位啊?”
魏紫衣嗦完了面条,没有回应,自顾自起身走向正在躺椅上惬意摇晃的老板付面钱。
温暮白眉头紧皱。
吕青雉和有玄面面相觑。
他们都看出来,这个姓魏的好像不太对劲。
......
长明湖畔。
张首辅手里没有剑,也没握着笔杆,身形更显单薄,三面楼台里的百姓们很担心,虽然张首辅接受挑战,便证明着是有两把刷子的,但寻常百姓哪知道张首辅打架厉不厉害啊。
尤其看张首辅弱不禁风的样子,本身又是文臣,就算是文臣之首又怎样?那也是文人啊!
虽然他们平时所见所闻,鱼渊学府的那些读书人蛮会打架的,可青玄署的褚首尊都输了,他们不认为张首辅能赢通莲僧,更何况多数百姓还是很爱戴张首辅的,不想看他被打。
只因张首辅脸上很自信,骁菓军和其余观战的人也都没说什么,想着不至于明知会挨揍,还让堂堂首辅大人接受挑战,百姓们安抚自己把心放回肚子里,更是铆足力气助威呐喊。
通莲僧笑呵呵说道:“张首辅声望果然很高啊,但公平起见,或许张首辅可以借一把剑,免得到时候说贫僧胜之不武啊。”
张首辅说道:“通莲大师不也没有兵器么?这就很公平。”
通莲僧笑道:“但贫僧自己就是兵器啊。”
张首辅竖起大拇指,“那你真牛。”
通莲僧微感错愕,摇头失笑道:“张首辅作为读书人,没想到也用市井之词夸人。”
张首辅眯眼笑道:“你真以为我在夸你?”
通莲僧双手合十,说道:“是否夸赞并不重要,既然张首辅没想借剑,贫僧也就无需多言。”
话落,他身上泛起金光。
把湖面也照得金灿灿的。
张首辅活动活动肩膀,再活动活动腿脚,似有无奈般说道:“本来都想着颐养天年了,重回庙堂不说,还没握上笔杆,反而要跟人在这儿打架,真是倒霉催的。”
通莲僧笑着说道:“张首辅此时认输也来得及啊。”
张首辅伸了个懒腰,吐出口气,说道:“你们原本是想赢得很精彩吧,或者说想尽情折辱褚春秋,让他输到泥地里,以绝对的姿态踩着青玄署首尊彰显你们覃人的威风?”
“神都百姓的情绪被挑起,若再输得一败涂地,恐怕届时褚春秋在神都就没脸见人了。”
通莲僧面皮一抖。
张首辅笑道:“现在是要如法炮制,作用到我身上?”
通莲僧摆手道:“岂敢让首辅大人沾染污泥。”
张首辅嗯了一声,说道:“那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