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边受了伤,鸠婆婆也不见得有多好受,智者的黄金书简之力虽然大半已经传了出去,但同时又受到酒二先生的漏勺攻击肋下,寒疯子的麻袋攻击面门,也是受伤颇重。
鸠婆婆自出道以来,哪里受过这种羞辱,嘴角的鲜血已经咕咕而出,原神被振荡地离了位,经脉也大受损伤。
“走为上!”自己已经身受重伤,对方至少还有两人能战,原神受损又使不出法宝,只好先退却了。
鸠婆婆蛇杖一点地,身形晃起,疾如闪电飞出厅门。
酒二先生和智者先生正待追击,却听后面“扑通”一声响,寒疯子已经倒在了地上。
夜归天三兄弟和酒二智者忙围了上去,该疗伤的疗伤,该找药的找药,经过一阵抢救,寒疯子终于醒了过来。
见他醒来,众人的心方才放下。
“鸠老婆子呢?”寒疯子问道。
“呵呵,不用担心,鸠老婆子已经被我们打退了!”
“哈哈哈哈,我们居然打败了号称‘毒神’的鸠老婆子,是不是应该好好庆祝一下啊!”
五花神丐寒疯子闻言大乐,仰天长笑,笑得嘴角的鲜血把花白的胡须都染成红色的了。
“老疯子,不要再笑了,再笑我们‘宇内三奇’就要变成‘宇内双怪’了。”智者先生笑着劝阻道。
常羽冠也过来好生照看寒疯子的身体,毕竟是他的师父,而且这场大战伤的最重的就是他了。
夜归天的府上收藏有各种疗伤圣药,从万年老参到天山雪莲,无一不有。亏得吴良又是一个保命的高手,所以寒疯子伤势虽重,经过一番调理,却无大碍。
酒二先生掇过一坛酒,喝了几口,顿觉神清气爽,哈哈大笑道:“人生得意须尽欢,今天难得打的痛快,自然也要喝的痛快!老疯子,老酒鬼,走,咱们好好去喝几杯,不醉不归!”
寒疯子笑道:“今日是不成了,我还有些话要跟我这徒儿说,你们要喝就先去吧,喝死了我给你们收尸!”说完,唤常羽冠扶他回房休息去了。
“吴良啊,你过来过来。”
智者先生朝酒二先生使了个眼色,酒二先生心领神会,忙不迭地唤过了吴良。
“啥事?”吴良是个机灵鬼,智者使的心计哪能瞒的过他啊。
“嗯,我忽然想起一些事情,是关于你爷爷的,咱们出去说说如何?”酒二先生笑道。
“我爷爷?还我祖宗呢。找借口都不会。”心里是这么想,嘴里可不能这样说。
酒二先生和吴良出去以后,大厅里就剩下夜归天和一脸贼笑的智者先生了。
夜归天何尝不知道智者先生支开他人为了是什么,只是这婚镓之事至少要两相情愿吧,连面都没见,怎么能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娶了个老婆呢?
“嗯,归天啊,你今年多大了?”
智者先生的眼神,就像见了女婿的丈母娘一样,说不出来的欢欣,放出异样的光彩。
夜归天硬着头皮,答道:“二十六。”
“哦。那家中可有亲人,房中可有娇客?”
“父母俱丧,先有一兄,出使北胡也命丧异乡了。孤身一人,投身军营。”
“那就是没有老婆了?”
“曾和人私订终身。”
夜归天不得已,连这种隐私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是哪家的姑娘这么有福气啊?”
“是皇室宗亲。”
智者先生一听,无所谓地摇摇头道:“哦,原来是宁夏公主啊。这好办,我马上去杀了她!”
夜归天一听,不知道智者先生的话是真是假,如果是戏言的话那好办,打个哈哈就过去了,但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呢?这些怪老头的脾性古怪异常,是不能用常理来推断的。
暂且不去管了,宁夏公主远在惠陵,那里大内高手众多,还有传说中的天庐众人保护,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夜归天偷眼瞧了瞧智者先生,这老头虽然是个穷酸,骨子里却透着一股傲气,这样的人向来是服软不服硬的,所以还是攻心为上。
夜归天看智者的时候,智者先生也在看他,两人大眼瞪大眼,一时气氛显得尴尬起来。
夜归天细想想看,觉得智者的话有三分假,倒有七分似真。他们这种高人做事,本来就高深莫测,纯依自己的心性好恶。如果为了他的外孙女着想,说不定真的会杀到惠陵去,把惠陵闹得天翻地覆。
“怎么了,夜将军?”
智者先生这是明知故问,夜归天心中所想智者不会不明白。
“智者先生,夜归天也不想瞒你,咱们实话实说好了。我不说配不上你的外孙女,也不说其他的理由。我是个军人,我只想把龙国搞到国泰民安以后,再考虑个人的私事。古有贤人云,‘匈奴未灭,何以家为?’,夜归天也是这个想法,事业未成,国未强,民未富之前,不想考虑个人的私事,还请智者先生谅解。”
夜归天的这番话不卑不亢,于情于理都说的过去,智者先生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沉思了一会,智者先生忽然正色道:“夜将军,我老穷酸一生恣意妄为,向来只依喜好行事,比起你来,是落在下乘了。老穷酸不才,但也熟读兵书战策,深谙政治三昧,愿在此事上助将军一臂之力。”
夜归天没想到他这一番有心无意的话竟然让智者先生答应辅助他,真是惊喜莫名。论冲锋陷阵、斩敌酋于万人之中,夜归天是一顶一的高手。但在政治上,在谋略上,他更擅长的是阴谋诡计,是凭借反复无常的心性和心狠手辣的手段在维持着自己的威名。他需要一个能运筹帷幄之中的人来帮忙,这个人不但要有高深的谋略,还应该有自保的武功,不能随随便便就被人谋杀了。
一个军师,就是夜归天需要的,而面前的这位智者先生,就是当前夜归天最好的选择。
“夜将军,政治是很黑暗的东西,稍有不慎就会跌进万丈深渊,应该谨慎小心为是。”
智者的话,深有内涵,彷佛是故意在点醒夜归天。
夜归天朝智者躬身一拜,诚恳地道:“请军师赐教!”
智者先生扶住夜归天道:“我也是借将军的手,完成老穷酸的宿愿而已,夜将军不必太客气了。”
两人秉烛夜谈,话论天下大势。
“夜将军,黎明前的黑暗,是最难等待的,没有耐心的人,可能永远看不到晨曦的阳光。”智者先生意味深长地说道。
“智者先生,直说无妨,夜某现在也想知道先生对局势的分析。”
“夜将军,不闻‘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敌国灭,谋臣亡;声名震主者身败,功盖天下者不赏。自古患难易共,富贵难同。夜将军如今操京城兵权,一日凌辱两位王爷,夜将军就没想过自己的退路?”智者先生双目灼灼,盯着夜归天的眼睛,彷佛看进了他的心里。
“智者先生明鉴,夜归天也是有心无法。夜归天治军,向来以‘严苛’闻名,靠杀人立威。夜某以带兵小将之职统领京城兵马,非张扬不足以服众。夜某凌辱楚王和齐王,一则是向来厌恶二王的为人,给他们一个教训;二则是提高自己的威望,使上令下达,以便号令兵丁。何况二王是失势将死之人,夜某这样做也是没有后患的。”
夜归天的解释显然不能令智者先生满意,智者摇摇头道:“夜将军错了,将军最大的失误是低估了龙无畏的能耐,对他没有防备。我敢断言,楚王、齐王和秦王并不会被杀掉,他们虽然失势,但并非失去了一切。夜将军和李道古现在如同是龙无畏的两条臂膀,夜将军有没注意到之前的李道古和现在的李道古有什么明显的变化?”
“李道古?好像最近他的锋芒弱了很多,也许是因为受伤的缘故吧。”夜归天说道。
“非也非也。据老穷酸对李道古的观察,他是故意隐藏了自己的锋芒。李道古在龙无畏处于危难的时候,是何等的倨傲,可是你看看现在的他,哪里还有当初的影子?他看透了龙无畏,所以现在做事谨小慎微,有什么事,都有夜将军你担着。这看似是把功劳让给了将军,其实是他的避祸之道,也把将军往火山口推进了一步。”
夜归天对龙无畏并非是没有警惕,他的手里现在还掌握着龙神帝的临终密诏,而且他和李道古是亲眼看到龙无畏杀父的,对龙无畏不提防是不可能的。虽然智者对龙无畏和李道古的分析因为没有第一手的资料而显得有些粗浅,但也为夜归天打开了另一道门:政治不是那么好玩的,它随时可以要了你的命。
多听别人说总是好的,虽然他们说的不一定总是正确的,但总会给你点帮助。一个七八十岁的老者说的话,总会给一个二十六岁的小伙子启示的。
“如此看来,夜某是应该多加小心了。”夜归天的话很诚恳,因为智者说的话和他心里的某些感应是不谋而合。
“夜将军,如今龙国风云变幻,每一步都是凶险万分,应该从长计议,小心为妙。”
“依先生看来,龙国的大势如何,夜归天又应该怎么办呢?”
“夜将军,现在一切未定。我依时局变化,献上‘上、中、下三计’,至于如何决断,还是留给将军自己选择好了。”
“先生请讲,夜某洗耳恭听。”
“夜将军,我说局势未明,并不是指龙无畏无法击败楚王登基为帝,而是他登基之后的局势走向。楚王等三王是他的亲兄弟,为了安定人心,他势必不会杀掉他们。如果楚王等三王不死,他们转入地下活动,反而更有利于谋反叛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