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朗国主闻言,眼神呆滞,眉头挑了挑。
重重一声叹息。
燕七紧盯索朗:“这就相当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兜里装着金银珠宝。你猜,他能守得住吗?不可能!绝不可能!”
“事实上,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年轻人不仅守不住财宝,还会因此遭受横祸。运气好,被人打一顿,抢走了财宝。”
“若是遇上狠心的,一刀下去,抹了脖子,直接一命呜呼了。”
索朗闻言,双腿打颤。
燕七道:“我可以这么说,西夜国就是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年轻人,巍山水资源和铁矿,就是金银财宝。”
“寻常之时,被西域诸国打劫,小打小闹,把西夜国打得鼻青脸肿,抢走了一些财宝。”
“无忧公主呢,就像是个狠心的劫匪,她拿着刀子,想给西夜国抹了脖子,将所有财宝全部抢走。我这个比喻可对?”
索朗自嘲一笑:“燕大人此言属实,虽然听起来对我很轻视,但说的直白点,这的确是西夜国面临的残酷写照。”
燕七道:“所以说,还是那句话,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西夜国不过是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想要控制巍山水资源和铁矿,这是不可能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将巍山水资源和铁矿,从西夜国脱离。”
索朗一听,惊得一哆嗦:“把巍山水资源和铁矿从西夜国脱离?这……”
燕七微微一笑:“怎么,舍不得?”
索朗尴尬一笑,掩饰内心深处的紧张:“的确是舍不得,毕竟,这是西夜得天独厚的资源。”
燕七哈哈大笑:“的确是舍不得,换成是我,也舍不得啊。凭什么我的宝贝,要送给别人呢?我是不是傻,是不是虎啊。”
索朗听燕七说的有趣,忍不住笑起来。
尽管,这个笑话的内含很悲伤。
燕七道:“一句舍不得,道不尽的心酸啊。可是,索朗国主,你仔细研究一下,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没有舍,你哪有得呀?”
索朗一怔:“燕大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燕七紧盯索朗紧张兮兮的眸光:“一句话,巍山水资
源和铁矿对于西夜国而言,只有祸患,没有任何好处,与其留在手中,招致祸患,还不如送给有福之人,换取西夜国泰民安,繁华鼎盛。”
索朗蹙眉:“燕大人要我把巍山水资源和铁矿送给谁?谁是有福之人?”
燕七言之凿凿:“送给大华!”
“啊?大华!”
索朗惊诧不已:“燕大人,你原来是在打我的主意!你也要劫掠西夜国吗?”
燕七不屑一笑:“我若是想要劫掠西夜国,索朗国主还能与我一同喝酒吗?”
“这……”
燕七一句话,把索朗问的哑口无言。
是啊。
大华若真要对西夜国动手,西夜国会摧枯拉朽的覆灭,哪里能有半点反抗的可能?
燕七道:“说句不好听的,索朗国主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什么巍山水资源,什么西夜铁矿,在大华眼中,都是毛毛雨。”
“大华地大物博,乃是洞天福地。水资源比巍山丰富的江河湖泊,没有数千,也有数百。”
“至于矿山,大华有金矿、银矿,铜矿、铝矿,至于铁矿,在西域算是宝贝,但在大华,铁矿石又算是什么呢?就是一座山而已。”
“索朗国主,我说的这么直白,你还觉得大华想要打劫西夜国吗?”
“一句话,大华就是一所聚宝盆,一个牛气冲天的土豪,根本看不上西夜这点小金豆子,至于西夜国这点贫瘠的资源,根本就不放在眼中。”
索朗听得目瞪口呆。
他为自己的坐井观天而感到惭愧。
“燕大人,听你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就是一只坐井观天的青蛙,以至于以己度人。西夜国这点铁矿和水资源,泱泱大华岂能放在眼中?”
“哎,是我眸光短浅,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了。”
被燕七牛气冲天的数落一顿,索朗反而放下了心结。
索朗问燕七:“既然燕大人不将西夜这点小资源放在眼中,那为何还要索取西夜铁矿和巍山水资源。”
燕七道:“我需要你做出诚挚的姿态,凡事,需要表个态度。”
索
朗道:“燕大人请详细指点。”
燕七道:“我来问你,大华是我的天下吗?”
索朗摇摇头:“当然不是,大华是所有大华人的。”
“说得好!”
燕七道:“同理,西夜国是西夜人的,不是大华的,平时,咱们相互交朋友,送点礼物,那很正常。可是,我有什么权力指使大华的军兵舍命,保护远在西陲的西夜国呢?你能给我一个理由吗?一个让所有人心悦诚服的理由?”
“这……”
索朗一听,不禁摇头:“貌似没有理由。”
燕七道:“要说理由嘛,那倒真是有,不过是很坏的理由。”
索朗蹙眉:“很坏的理由?”
燕七无奈一笑:“此次我为了索菲公主,出兵西域,为西夜平乱,谁不知道我和索菲公主之间的关系?”
“假如,我要在西夜长期驻军,所有人都会说,燕七是爱屋及乌,因为喜欢索菲公主,才去西夜驻军的。”
“索朗国主,你想一想,我这算不算公器私用?”
索朗吓了一跳:“可不是嘛,就是公器私用!”
燕七道:“你说,皇上会怎么想?皇上给我军权,是让我平乱的,是让保大华百姓一方平安的。可是,我却把军兵派遣到西夜国,保护了西夜国的平安,你觉得这样,皇上会对我如何的猜忌?”
“索朗国主,你也是一国之主,假如你的大将军派兵保护其它的国家,你会不会一气之下,砍了他的头?”
索朗一阵汗颜:“燕大人,是我疏忽了。”
燕七道:“索朗国主更加疏忽的是,我并非一手遮天,我也是敌人的。谁呢?当然是狠辣的八王。”
“我若是派兵进驻西夜国,八王会不会在朝堂之上,告我一状?说不定,我立刻就会滚出庙堂了。”
“我若是滚出庙堂,那派驻到西夜国的军兵,当然会撤回,哪里还能继续?”
“我说了这么多,索朗国主可曾明白我的难处?”
索朗恍然大悟:“燕大人,是我老迈糊涂,不知燕大人在大华的难处,是我太过无礼了,燕大人,请谅解,请您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