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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

    抬头就撞入了一片担忧之色,琥珀色的瞳孔完全聚焦在自己身上,甚至可能是担心地有些过了,曲浅鱼自书桌对面俯身过来看那环着绷带的脖颈,差点失去平衡栽入了曲游的怀里。

    赶紧伸手扶住了她,曲游心里的疑问越来越大,她并没有被关切的欣喜,反而是从喉咙口冒出了一个疑问

    曲浅鱼难道,壳子里也换了一个人吗?

    皱起了眉,在这个时候也站了起来,曲游深深地看进凤眸里那一片还未收拾干净的慌乱之中,二姐,好像自从昨晚,你就对我特别好,还特别关心我,是我昨日做了什么事让你感动到了吗?怎么突然变化这么大?

    两人都站着的情况下,她比对面的女子要高上一些,此刻的目光居然生出了些许凌厉的压迫感,曲游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怀念冷言冷语的曲浅鱼,毕竟,如果曲浅鱼也被另一个灵魂替代,她就不是自己唯一熟悉的人了。

    心脏发出了刺痛,在那双晦暗复杂的眼神中,曲游眼前一黑,倒在了座位上,而曲浅鱼,她压抑着起伏的胸口陡然放松,像是经历了一场漫长的挣扎,琥珀色的瞳孔被眼睫遮住了光晕,显得黯淡失色,略有些薄的朱唇一开一合,道:抱歉,我实在是太想你了,睡一觉吧,下次再见。

    嗷

    浑身散架似的疼,靠在檀木制椅背上的脖颈已经僵硬到严重落枕,站起来时骨头跟重组似的发出了摩擦碰撞的声音,曲游愣了好一会儿,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怎么就睡着了。

    一开始是自己去上早课,然后曲浅鱼来找自己一起吃饭,后面说要教自己画画,结果

    曲游震惊地瞪大了眼,她怎么敢睡觉的,她到底是怎么睡得着的?

    眼神停留在那副画上,简单几笔就勾勒出了鱼的游动感,看上去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令人羡慕。

    终于醒了?

    清月一般的嗓音透着淡淡的冷意,曲游下意识抬眼看去,只见曲浅鱼换了一身青色的衣裙,和印象中的亮色不太一样,她却感觉曲浅鱼穿粉色的模样应该是自己在做梦,便尴尬地笑了笑,迅速低头道歉,对不起,二姐,我不该睡着的。

    无妨,昨夜你受了惊吓,应该是没有睡好,我能理解。

    嗯,谢谢二姐,不过现在好像时辰不早了,我们要不去吃晚饭?

    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居然一觉睡了一下午,现下窗外透进来的阳光都变得昏黄,曲游轻声咳了咳,道:不好意思,耽误了二姐一下午的时间,我会自己再研究一下画画的,不再麻烦你了。

    等等,你之前所说的炭笔,等会儿用过晚饭研究一下,我挺感兴趣的。

    哦哦,好的。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觉得怪怪的,就好像自己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但是那些记忆都被封存在大脑深处,怎么也记不起来,于是,只能由着这一股疑惑盘旋在脑海,曲游点了点头,和曲浅鱼一起去了食堂。

    大家应该是都刚刚上完马术课,一个个扶着腰,神情苦涩,稍微有些意气风发的,也只有裴澜疏和闻人祺了,他们有武功底子,又擅长骑射,自然不会那么狼狈。

    曲游看着两人似乎相谈甚欢的模样,无语地撇了撇嘴,真是讨厌的两个人凑一起了,她下意识凑近了一些曲浅鱼,就好像自己也不是孤身一人一般。

    但是,曲浅鱼居然拧着眉往旁边挪了挪,清寒的嗓音透着股冷意,往我这凑做什么?

    真的是,昨天晚上明明还

    脑子里的想法到一半就停下了,甚至抓不住那一瞬间的话语,曲游愣在了原地,心里又想,对啊,以她和曲浅鱼的关系,自然是要保持距离的。

    懊恼地拍了拍脑袋,她抿着唇,道:二姐,不好意思,我在想别的事情,有些没看路。

    在想如何做炭笔吗?

    嗯。

    只好承认了下来,她们进入食堂后找了处空位坐下,今日可能是因为考虑到了学子们的运动量很大,菜色比起中午还要丰富一些,各种各样的肉类放在餐盘内,曲游瞬间就抛开了那些没想明白的事情,开开心心地吃起饭来。

    然后,对面的曲浅鱼就蹙起了眉,为人处事该行君子之道,克己复礼,吃相怎么能如此不雅观呢?

    最烦这些条条框框的束缚,又没什么人看自己吃饭,不应该怎么开心怎么来吗?

    但是还是放慢了进食的速度,曲游撇撇嘴,神情无奈,知道了,二姐教育的是。

    只能说,这番话放在现代,应该与啊对对对的含义是差不多的,满是阴阳怪气。

    后面的她们都没怎么说话,因为曲浅鱼还讲究食不言,寝不语,好在饭菜好吃,曲游一个人也吃得开心,她收拾了餐盘后就打算去后山捡点木柴,烧出碳后再看看该如何做成笔的模样。

    是要去后山捡木头吗?

    嗯。

    我也去吧,怕你迷路,山上的夜路并不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