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的宴会可谓别开生面,因为“春天行动”结束了,需要有个总结,于是自前一周就决定在星期天晚上聚会,要求全员参加,可惜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电影观影,不得已延后,建建的答复是“下周一块办”。
于是就有了两种截然不同的观点:但大多数人还是像我一样,误认为是周一,只有大老刘认真地研究了建建的答复,“下周一块”关键是多了一个“块”字,意思很明白,按照建建的想法应该是下周的周末,大家在一块议论纷纷,各抒己见,都表示自己对此有所误解。
后来,因为小白手向建建表述了大家的疑虑,于是决定周二当天就聚。这个决定可以说大快人心,毕竟自上次聚会已有月余,老干部局已暴露出要分崩离析的危险境遇。
聚会选在新泰大院举行,一改往日吃鸡的习惯,也许是母老虎们不习惯柴火部落熏人又浓重的烟味。
建建手下共有八大金刚和七只母老虎,八大金刚除拿基础工资的祥子没有参加外悉数到场,七只母老虎中大美女因为有事没能参加,兔子白先生因为产下龙子亦没法参加,于是小美女香香坐主宾位,依次是小白手、白美人、美人、大白手。
根据男女各占半边天的理念,男士女生分列两侧,大老刘坐副主宾位,依次是顾营长、亓副教授、我,建建坐主陪,隔壁老王亦即王副教授坐副主陪,胡首长和曲曲打下手。
宴会开始,建建没有发表原打算的一万五千字的长篇大论的开场白,只说了一句,“一季度结束了,希望带领大家一起有钱赚,向前看”,宴会在温馨愉快的氛围中拉开序幕,女士们显露出前所未有的拘谨,没有喝酒,只顾眯眯着眼子喝橙汁,男神们大酒量的自告奋勇,小酒量的没敢掺和,胡司令、曲曲、王副教授列女人席,也没有喝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不知道何故就扯到小名上来,于是大家纷纷提议都说说自己的小名。
这是个大胆的想法和新颖的好主意,酒逢知己,畅所欲言,开心就好。
建建谈到自己的小名叫“乐乐”,快快乐乐的意思。
王副教授说:“我的小名叫全心,我弟弟本打算叫全意的,取义是全心全意的意思,后来想着全意不好听就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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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老刘端着自己的手机说:“我叫这个”,大老刘慌忙更正道:“Apple,苹果,不过不是苹果的苹,是平安的平,平果。”
顾营长低声下气毫无底气地嘟囔道:“我也叫朋朋。”这和曲曲同名,不过曲曲的小名应该是“鹏鹏”,多个鸟字,寓意是鹏程万里,而顾营长的朋朋应该是有朋自远方来的意思。
亓副教授谈到自己的小名,没有明说,也叫斤数,取义能喝斤数酒,不过也得到了大家的认可。
胡首长的小名叫“壮壮”,和小白手的大公子重名,寓意身强力壮,健健康康。
小美女香香的小名自称叫清香,没有得到大家的认可,应该是香或者是其他。
小白手的小名叫“晶晶”,大白手的小名叫“玲玲”,都得到了大家的认可,这是女孩子普遍的小名,就仿佛应当如此。
白美人谈到自己的小名,她说:“我的小名是奶奶起的,因为前面都是女孩,于是给我起名叫正正,意思是正过来的意思。”
到了美人说自己的小名,美人光知道抿嘴嘻嘻笑,就是不说叫什么,大家根据她是菏泽人的习俗,应当叫“二妮子”,说到这里美人更是笑得厉害,看来是说中了,菏泽人就好说“中”。
在场的除了我没有小名外,大家都说出了自己的小名,这没有什么可隐瞒的,我的小名是……
人的乳名大都体现了父辈们对子女的期待和希翼,都希望儿女们健健康康地成长,长大了有所成就,都承载着父母对子女的大爱,尽管有的直白,有的含蓄,有的粗糙,有的粗卑,有的甚至故意压低身价,粗如“狗蛋”、“猫蛋”、“狗剩”,名赖好养,能说哪个不是父母心中的宝呢?如果到了生与死抉择的艰难境地,父母可以为子女赴死而没有半句怨言和一丝犹豫,而作为子女呢?
也许,过去多少年之后,我们可能经历了千百次大大小小的酒会宴席,能有这样的谈及乳名的开怀之宴吗?能有如此让人值得反思和难忘的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