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是不是老糊涂了。”
看到父亲十分的礼待沈襄錚,崬晶兰心中这样想。
沈襄錚转到右边的桌子旁,给岳母和妈妈行大礼。
他妈妈爱理不理的,只是在鼻子里哼了一声:“起来罢。”
沈夫人还不痛不痒地说了一句。
“今天早餐,你哪里还有资格坐上首,滚到左边桌子边去吧,自己搬张小凳子来,在桌子下首角边坐下吧。”
“这哪里行嘞,我们的师父早就安排好了。”
大镖师刘胜听了沈夫人的话,立即起身,拉着沈襄錚坐在崬镖局身边。
左边桌子是好热闹,个个给南兴镖局和沈襄錚夹菜,笑语不断,欢天喜地的样子。
右边的桌子上的女客就沉默不语,气氛十分沉闷。
而崬晶兰和吴巧儿,就不肯在餐厅用餐,到厨房和大师傅们吃去了。
本来应该是欢欢喜喜的早餐,就这样凄凄惨惨戚戚冷冷漠漠。
早餐完毕,沈襄錚的娘老子对他说:“你好自为之吧,要通情达理做个好男人,不然你爸爸和我都饶不了你。”
说完闷闷不乐地回去了。
吴湘桂送她到大门前,崬晶兰早就备好马车,在等着她了。
沈夫人热泪盈眶:“你是我的好闺女,我那顽劣小子,太对不起您了。”
崬晶兰只是漠默默地扶着沈夫人上了车。
她亲自驾车,慢慢地送她回去了。
午饭前。
崬南兴把女儿和巧儿喊到书房,对她们说:“沈襄錚是个诚实的好男子汉,不要错怪他了。
还是听他的。
我们三天后就要押运那尊大肚弥勒佛出发了。
所以,女儿你要理解。”
崬镖局还说此次押镖,凶险无比。
真是路漫漫而崎岖兮,时长长而暗流涌。
但是接了镖,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在所不辞。
所以下午要召开镖局全体人员的会议。
在会上,镖局全体镖师都认同了南兴镖局的观点。
南兴镖局立即宣布,任何人都可以不参加这次押镖的行动。
但是就没有一个人流露出退缩意思。
这一次,崬晶兰带着巧儿也参加了会议。
崬晶兰暂时忘掉了昨夜沈襄錚对一个大黄花闺女心灵的重伤,全副心神在思考着这次凶险的押镖行动。
但是,散会时,崬晶兰就又记起了爸爸的话,她和巧儿当然都无法理解。
巨大又奇特的任务压到了镖局,不好多说,只是不点头不言语,默默地退出去了。
崬晶兰和巧儿心里觉得,崬镖局对沈襄錚昨夜的作为,是知晓的,但是他为什么还这样说呢?
入夜了,崬晶兰带着巧儿到了房间里。
可是沈襄錚也不请自来了。
崬晶兰面无表情地说:“山上的大鬼子,你来作什么。
我已经要巧儿打开了西厢客房的门了,你可以到那里去安歇了。”
“我怎么到那里去呀,我现在也是镖局的小主人了,这间房是我夜晚留宿的地方呀。”
“你混账,我现在分析出来了,即使你没有正规的妻室,你也是秦楼楚馆的常客,风月场上的高手。
如果真的是一个诚实的处男,怎么会在一刻值千金的夜晚,对正式的拜过堂的妻子如此冷漠呀,如此视为儿戏呀。
玩弄女人多了,就不把妻室当一回事了。”
崬晶兰淡然地说,可是她的内心里,就犹如滚油熬煎呀。
“不是的,你怎么这样没有分析能力呀,我已经和你的父亲说清楚了,你要听听你父亲的话呀。”
崬晶兰淡淡地说:“别再在此纠缠了,你快滚吧,我已经要巧儿姐姐在西苑给你准备了一间上等的客房。
客房里的床榻上,给你准备了上好的金丝绒被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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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只要你在镖局停留一夜,那里就永远是你的房间。
我希望永远不要见到你,我这一辈子也不会理睬你了。”
“小恶魔,走吧。不然我就只好让它恭请你走了。”
巧儿扬了扬手中的竹枝小扫把。
可是,沈襄錚还是要说几句话。
巧儿高高扬起了竹枝扫把,眼看就要抽到他的面上了。
“别忙,巧儿姐姐。
我只说一句话了。
就是小姐你不管怎么样误会我,我都无法解释了。
但是我要说的是,我这一辈子就只会有崬晶兰这样一个女人,我要一辈子缠着你。”
“随你的便。我只把你看成是一个小无赖,或者是一只癞皮狗,那时我会毫不留情地杀了你。
虽然我这辈子也不嫁人了。”
“走吧,走吧。”
巧儿毫不留情地把大扫把抽在他的脚跟上,一个劲地把他往西苑赶。
到了。
西苑哪里有什么客房。只是厨房和餐厅。可是厨房和餐厅的门紧紧地锁着。
旁边有一棚子,乱七八糟地堆放着许多劈开的大柴和没有劈开的树干,还有干枯的枝条。
这就是崬晶兰和巧儿所说的上等的客房。
棚子只有顶,没有墙壁,劈开的大柴团团围着一张床。
床上只有几捆干枯了的黄色茅草,这就是崬晶兰为他准备的上好的金丝被褥。
沈襄錚没有办法。
他只好跳过大柴堆,轻轻地落到床上。
可是他的脚一踏上茅草,就听的咔嚓一声,床就四散裂开了。
沈襄錚不及提防,摔倒在茅草上。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就和衣躺在乱柴堆的茅草上。
在当时的绍兴城中,沈襄錚家也算得上富贵人家,何曾在这样狗窝不如的乱草堆中过夜呀。
但是沈襄錚还是忍气吞声地躺在茅草上,想要既来之则安之。
但是事与愿违,久久不能入眠,脑海中老是回忆刚才的事情。
他刚才说要一辈子永远缠着崬晶兰的时候,还伸手拉着了崬晶兰的左手的衣袖。
崬晶兰开头是试图挣脱开去。
可是沈襄錚用了暗力,既不会扯破她的衣袖,也让崬晶兰挣脱不开。
崬晶兰勃然大怒。
轮动右手臂膀,一个铁掌抽恶狼,啪地一下,给他的面颊上狠狠地一下。
当时他是惊呆了。
没有想到崬晶兰当真动手打他。
看来岳父老子没有把他们的对话传给崬晶兰听呀。
他觉得自己的一番苦心是白费了。
而这一巴掌,让沈襄錚很是受用。
他的半边面孔一下就红亮亮,而且肿得像个大馒头。
还有那个丫鬟。
沈襄錚不管何时,总是学着崬晶兰的口气,称她为姐姐。
她的这姐姐丫鬟,看来也非同小可
那竹扫把的小小枝条抽在他的脚跟上,就如一枚烧红了的钢钉钉入了他的脚踝上,痛楚难当。
直到现在,还在隐隐作痛。
看来这个丫鬟也颇有武功。
竹扫把的细小枝条,传来了她的暗力,不然,怎么会这样的痛楚呀。
可是他对这个丫鬟巧儿姐姐没有半点的恨意。
因为她和崬晶兰亲如姐妹呀。
而且她敢这样地打他,也是崬晶兰授意的呀。
就算是崬晶兰抽他竹鞭子好了。
他思前想后,真不知道怎么样应付这个局面了。
这时他才意识到,他已经深深地珍爱上了崬晶兰了。
一直到雄鸡第一声啼鸣传到了柴棚中。
他才懵懵地闭了一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