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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系统也来不及捕捉到那团白影是什么,因为它本就没打算真的靠近。

    重明鸟挣脱了束缚,连忙展翅疾飞。

    簌棠要追,却忽地微睁着眼。

    艳红如火的羽翼在空中飞扬,扑朔一大堆绒毛,如红雪纷飞,只见重明鸟猛一发力,却身姿轻巧,好似无任何阻拦,轻而易举地穿过了结界。

    她没说话。

    但动作比意识快,指尖翻飞,一道追踪咒破空而去,附在重明鸟的爪子上。

    红羽渐成一个小点,白影也不知所踪,周遭又变得平静下来,但这平静总归有些诡异。

    我没看错吧?簌棠道,它就那样飞出去了?

    系统敬业附和:是的宿主,你没看错。

    说好的是原身耗费极大心力,精心布下的隔绝禁林和外界的结界呢不对,簌棠思绪一闪而过,忽然有了个诡异的想法。

    一道结界隔开两处。

    可或许只是不许外界进入,但禁林中可以出去呢?

    又或者,她想到重明鸟说的还有许多前辈,双手成印,这下用了极多灵力向禁林深处探去。

    诡谲多变的灵气逐渐有了模糊的影子。

    有生物在浅寐,在咀嚼,在舔舐毛发,在嬉戏打闹

    因着猜测,她的心跳不由加快了些许。

    又或者,不能出入的只是魔族,但兽族可以自由进入。

    不然,重明鸟会这样果断干脆地出走吗?

    毕竟这样偌大一片禁林,虽有结界,原身却未派过一兵一卒看守,与其足够自信无人能进出,不如说是

    有意为之。

    簌棠抿紧唇,但她很快又推翻了这个猜测。

    对兽族赶尽杀绝的魔尊,却又为它们留下了一片净土?

    自相矛盾了,再观察观察吧。

    正好,又探到了那一抹白影的气息,它正折返回禁林深处,顺着它奔行的方向,簌棠的灵力也探到更远方。

    她一顿。

    朦胧光影在脑海里浮现,如蒙上细雾,又随着灵力的深入,渐渐清晰。

    咦?簌棠感觉探查到的这个地方,瞧着有点眼熟。

    参天大树渐稀,地势逐步平坦,成了茂盛葱茏的草野,一旁有大片澄澈如镜的湖泊,倒映着春和景明,云蒸霞蔚。

    这地方她对系统心道,这不是水境最初的模样吗?

    还和黎珩的祭司殿前一样。

    她有些惊异,不知为何意识到这点后,忽地脊骨发麻,浑身有如过电般。

    连呼吸都一丝不稳,不由得思绪迷离,想要去那处看看。

    九耳犬却忽而狂吠起来,叫她回神。

    簌棠拧眉:九九?

    九耳犬将尾巴夹紧,喉间溢出焦虑且带着一丝惊慌的呼声。

    怎么了?虽是这样问,但簌棠已然看出,它是想离开禁林。

    为什么?

    那处与水境几乎如出一辙的地方,离这里也不算远。

    汪!九耳犬发出更加高昂的叫声,来回踱步,想要往回走。

    簌棠几乎要拉不住它了,忙问:是出什么事了?

    是阻止她去禁林深处,还是

    警告,宿主所绑定的灵兽一只猫遭遇危险,请宿主注意。

    阿浮在魔殿好好的,谁能动它?

    电光火石间,簌棠明白了九耳犬焦躁的原因,也才知道重明鸟所说的精神力强大的同族是谁,顿起慌张竟是她自己的猫。

    汪!九耳犬又喊了一声。

    重明鸟说还会有其他魔兽察觉到,九九与浮桑朝夕相处,它认得浮桑的灵力。

    簌棠无法再多想,即使这一趟出来好像发现不少了不得的事,当即也要带着九耳犬折返。

    可毫无征兆地,耳边似有风轻挠,一个温柔至极的女声在她耳畔响起。

    阿棠。无人在簌棠身边,可声音是那样清晰。

    簌棠脚步顿住,而九耳犬已经咬住她的裙角,卖力将她往前拖。

    悠扬,清灵,极为抚慰人心的声音,自远方传来,又好似近在咫尺。

    女声缓缓道,些许释然,些许宽慰。

    阿棠,不要怪自己了。

    不知为何,簌棠竟再踏不出一步,愣愣地站在原地。

    心中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心绪,起初是错愕,然后是惊喜,可渐渐地,一颗心又沉了下去,像是失去了什么极为重要的东西。

    最后,一点点溢上心尖的,是犹如刀刮骨髓,沉闷又极为颤栗的痛。

    九耳犬依旧在卖力拖拽她。

    可簌棠只觉周遭的感知渐渐远去,唯余女声余音的一丝轻颤。

    与你认识是我此生最幸之事,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女声如是说。

    一片寂静,叫人恍惚。

    忽然,又有一个陌生的男声,声线沉稳,此刻却不住有几分慌乱,他也喊着簌棠。

    棠姐,浮桑现在很痛苦。

    寂静被打破。

    簌棠乍然回身,茫然四顾,才发觉竟是九耳犬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