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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撑着想从床上起身,脑袋凑到池远霁跟前。他什么也没来得及做,视线便突然被池远霁用手覆住。

    池远霁哑声道:“别看。”

    程岚还没说话,池远霁的香味顺着鼻尖进入了大脑,随着眼前的黑暗令他生出一阵剧烈的困意。

    下一秒,程岚整个人栽倒在池远霁身上,无论池远霁如何呼喊都没有反应了。

    第二天醒来时,程岚愣了很久,才意识到自己连条底裤都没穿,就钻进了好朋友的被窝。

    他一睁眼,看见的是池远霁漂亮的睡颜,居然还想再接着睡,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程岚顾不上快要爆炸的脑袋,从被子里直起身,果然发现了被扔在地毯上的上衣裤子。他想翻身下床,可四肢没有半点儿力气,整个人像被卡车碾过,尤其是膝盖,一动就疼。

    “要起了吗?”

    他动静不大,却还是吵醒了池远霁。程岚转过身,池远霁面对他侧躺着,半张脸陷在枕头里,黑发散乱地遮住了眼睫。

    他刚醒,说话时还带着鼻音,脑袋在枕头上动了动,露出猫一样的双眼,哑声道:“我和你一起。”

    程岚鼻尖一热,狼狈地仰起头,捂着脸说道:“我……好像上火了。小池,我对不起你,我是不是把你糟蹋了?”

    他几乎是哭着说出这句话的。程岚眼睛肿的睁不开,连带着池远霁的脸都有些看不清。他裹着被子,跪在床上,朝池远霁摆了个土下座,说道:“你报警抓我吧!我不是人,我占你便宜,你让我去坐牢我都没意见!”

    池远霁没动。他看着程岚懊悔的表情,轻声道:“酒醒了吗?”

    程岚连忙点头,“醒了,不能再醒了。”

    池远霁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我喜欢你。”

    程岚抬起头,“什么?”

    “从小就喜欢你。”池远霁的脸上仍旧没什么表情,即使是告白,他也说得漫不经心,“喜欢你很久,现在还是很喜欢你。”

    程岚还没说话,池远霁又道:“不是你的那种喜欢。”

    不是朋友,他不想再做朋友了。他受够了朋友之间的爱,他想要程岚从此以后只望向他一个人。

    “……小池。”程岚张了张嘴,神情复杂,“我很抱歉。昨晚我喝醉了,但是……对不起。”

    他不想让池远霁难过,也不愿意伤害池远霁,低下头,说道:“……我很感激你愿意陪着我,其实我都记不得我是怎么来的你家了,我……”

    “我知道你们分手了。”

    池远霁从床上坐起身,“你和他在一起,开心吗?”

    开心的,和他在一起的时刻是甜蜜的,程岚从未否认过。大概也是因为这样,真相大白的那一瞬间,程岚才感到无比痛苦。

    想到两人重新在一起后的每一个瞬间都是冯宁承精心策划好的,程岚很茫然,对他感到厌恶,也感到恐惧。

    “都分手了,就不点评了,到此为止吧,我也不想搞得太难看。”

    程岚故作轻松地笑道:“但是我现在……或许以后可以,我已经没有力气开始一段新的关系了。小池,你是我……最珍惜的朋友……”

    他垂下头,没忍住,又掉了眼泪,“是我不会,我不知道怎样维持一段感情,我害怕我会连你也失去了。小池……我一点也不想这样……如果我们分手,岂不是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吗?”

    池远霁伸手抱住了他。

    程岚靠着他哭得稀里哗啦,“我好怕,你不理我的那段时间,我好怕你不愿意再跟我做朋友了。”

    “不会,我不会。昨晚什么都没发生。”池远霁将他抱得很紧,“程岚,你没有对不起我,是你一直陪在我身边,是我应该跟你道歉。”

    程岚的眼泪令他心痛难抑,可听到自己的疏离让他感到如此害怕,池远霁又克制不住地窃喜。他甚至不敢让程岚看见自己此刻的表情。

    “不论是利用我还是伤害我……程岚。”池远霁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肩上,“我的幸福只有你能给,所以不要害怕,怎样都好。只要你快乐,我就快乐。”

    “别哭。”池远霁流着泪,缓缓道:“我会很难过。”

    作者有话说:

    大家给橙子一点时间刚失恋没法立刻开启新恋情的(但是可以暧昧我最喜欢暧昧了)

    第113章 为什么会这样

    宿醉后遗症发作,程岚在池远霁家吐得东倒西歪,粉红气氛不幸全部破碎,池远霁鼓起勇气的表白还变成了道歉。

    程岚不停地喊头疼,池远霁伺侯他一整天任劳任怨,又是煮粥又是按摩,冰块脸竟有融化趋势。

    折腾到晚上,程岚才终于不喊疼了。他趴在床上,浑身都使不上劲儿。

    池远霁不在卧室。他一个人站在客厅,面无表情地看着手机里的消息。

    冯:程岚在哪儿?

    只有这一句话,他却发了将近三百条消息。池远霁忙着照顾程岚,根本顾不上看手机,收到冯宁承的消息轰炸,一整天的好心情瞬间不美丽了。

    他把手机关机,才回到卧室。

    池远霁推开门,床上的人听见声音,有气无力地哼了一声,说道:“我好多了。”

    池远霁没说话。他走到床边,看着程岚睡得通红的脸颊,翘起的发丝,看见他穿着自己的睡衣,躺在自己的床上,半晌才道:“头还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