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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凌看着时宴仰头喝水的动作,修长的脖颈上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

    时宴今天出门之前在沈凌的强烈要求之下换上了昨天刚买的一件毛衣。

    原本沈凌通过通讯想让时宴换的是昨天他试穿过的那件深v上衣,然而在时宴的据理力争之下只好妥协。

    宽松的白色毛衣领口柔顺的贴在时宴雪白的皮肤上,有些居家的款式让时宴看起来多了些慵懒的意味,懒洋洋抬起眼皮看过来的时候让沈凌再次想起自己之前看中那只白猫。

    时宴发现沈凌此人有个怪病,每次跟自己待在一起的时候经常会走神,双眼直愣愣的看着他,眼眸一片墨色,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抬起食指敲了一下被子,玻璃水杯立刻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让沈凌回过神,“你在想什么?渴了?”

    时宴从旁边拿起另一个杯子,接上水递给他。

    沈凌手里拿着那个崭新的玻璃水杯,打量片刻,“我在想军队的营养剂是不是该改良了。”

    要不为什么他会觉得这么饿呢。

    时宴不明所以,看着沈凌仰头喝了一口水,砸吧砸吧嘴又说了一句,“不好喝。”

    沈凌的视线落在时宴手里的水杯上,眼神中带上些渴望的意味。

    时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杯水能有什么好喝不好喝,都是一个水桶里的。

    他盯着沈凌轻笑一声,摇了摇头,转身将手里的水杯放回了桌子上。

    “你笑什么?”

    “我笑你喝个水都隔碗香,一杯水你还想它又多好喝?”

    沈凌仿佛对时宴的水杯产生了无限的兴趣,不依不饶的追上去就要强他的水杯。

    叩叩。

    露西安一脸麻木的敲了敲维修室的门,一脸一言难尽的看着上将大人的幼稚行为。

    维修室的门没有关,所以露西安将屋内的场景尽收眼底。

    然而沈凌却只是扭头看了一眼,认出来之后就要当做没看见一样回去继续抢那个杯子,“我不管,你的杯子一定有问题,快让我看看。”

    “沈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鬼东西!”

    露西安嘴角抽搐一下,虽然她知道现在最明智的做法就是转身离开顺便把维修室的门关上,但想想自己的来意,只能硬着头皮开口,

    ”虽然我无意当电灯泡,但沈上将,我觉得我还是有必要说一下,沈星澜在等你,并自称接受了你的交易。“

    沈凌手上的动作一顿,勾起唇角,在时宴的耳边说道,”你看,我说什么来着?沈星澜不可能不答应的。“

    他呼出的热流扫过时宴裸露在外面的皮肤,激起一片痒意。

    由于水杯被时宴拿在手里,所以沈凌几乎是以环抱的姿势将时宴圈在怀里,这样近的距离,让沈凌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耳语,况且后者还非常恶劣的在他耳边呼了一口气。

    时宴无声瞪着他,好像再说:你什么时候说过了?

    然而沈凌却像是对他的耳朵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一般,凑近看了看,”哎,你说你这人瞧着冷冰冰的,怎么耳朵这么敏感?“

    露西安扭头就走。

    身后沈凌的声音传来,”让他进来吧,去我办公室等着,我一会儿过去。“

    比起时宴,沈星澜看起来变了不少,他毕竟比时宴大两岁,加上最近的烦心事比较多,所以眼角竟然有了一些不太明显的细纹。

    他身上暴躁的情绪由内而外的散发,让他看起来就像一个一点就炸的气球,若是与沈凌站在一起,不知情的人甚至都分辨不清谁是弟弟谁是哥哥。

    沈凌如沐春风的拉着身后低着头耳朵尖有点发红的时宴走进来的时候忍不住勾起唇角,沈星澜在他这里已经没有任何威胁了。

    沈星澜阴翳的视线落到沈凌的身上的时候忍不住站起来,却在看到他身后的时宴时脸色扭曲了一瞬,默默坐下了。

    ”好久不见,星澜。“面色平静的打了声招呼。

    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落在沈星澜的眼底怎么看怎么可恶,甚至有些得意的意味。

    沈星澜声音沙哑的回道,”沈上将。“他的脸色阴沉的可怕。

    沈凌的消息发送到他的个人终端上的时候沈星澜就知道他输了,因为他的确无法放弃沈氏,这样的庞然大物他没有拱手相让的道理。

    所以他迟疑了,开始衡量起是沈氏重要还是他与时宴之间的关系重要。

    而他最终选择了前者,他今天来就是拿走沈凌手上的那份证据,并且签署离婚协议的。

    他的目光不由落到时宴的身上,金发金眸被白色的毛衣衬得更加耀眼,身形也没有在沈宅时那么瘦弱了,进了沈凌的办公室更是毫不客气的坐在桌子后唯一一张椅子上。

    而沈凌却没有一点被冒犯的感觉,自觉搬了一张椅子与他坐在一起。

    从时宴放松的神态和动作上不难看出,他在这里过得很不错,至少比沈宅强得多。

    时宴自从进了办公室之后神态就恢复了惯常的冷漠神情,嘴角连一点弧度都不肯施舍。

    他看着眼前的沈星澜,竟从他的身上看见了颓势。

    原来一个人从意气风发到满脸沧桑疲惫只需要短短几天。

    沈凌拿出两份离婚协议,推到沈星澜和时宴面前。

    这份离婚协议是由沈凌托人起草的,上面并没有要求分给时宴什么财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