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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6n7小说网 > > 大景巡夜人 > 第150章
    赵鲤看见这样的祭祀规模,心里一跳。

    灵气复苏环境下,受了这样规模的香火祭祀,只怕台上神像已经启了神智。

    赵鲤心中猜测,但她不敢开心眼去看,免得无礼直视到一些自己招惹不起的东西。

    “快去拜祖师爷。”张妈妈取了一炷香递给赵鲤,“拜了祖师爷,便脱离了从前,以后虽再无爹娘看顾,却能得祖师爷庇护。”

    张妈妈说着安慰的说辞。

    一般来说,没有哪个刚来的姑娘甘心拜。

    她转头,还想用上自己以往的经验,去说服劝解一通。

    未曾料到,赵鲤接了她手里的香,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扎扎实实三跪九叩。

    神情虔诚得叫张妈妈目瞪口呆。

    “祖师爷在上,请受我一拜。”赵鲤额上沾着一些香灰。

    她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在张妈妈错愕的注视下,将点起的清香插进方鼎。

    然后双手合十诚心诚意的在内心默念:祖师爷,我虽是混进来的,可也情有可原,绝不是心存恶意。

    她在脑海将来龙去脉老老实实的说了一遍,最后才在心中道:我也是为了保护这些可怜的女子,您若有线索一定提示一二,也要记得保佑我。

    灵气复苏,无论是骗鬼还是欺神都是自寻死路。

    她老实交代了一番后,一抬头,就注意到袅袅香烟后,祖师爷的神像有了一些变化。

    泥塑的神像方才的怒像收敛了,唇角露出了一个笑容。

    赵鲤这才心中一松。

    “你……”

    赵鲤这嘴不服,身体很服的状态把张妈妈搞得有些懵。

    心里嘀咕,张妈妈命人取来一个匣子,从中抽出一根红线,叫赵鲤伸出右手来:“这根红绳,这就是姑娘们最后的尊严。”

    张妈妈亲手将红绳给赵鲤系上:“再做婊子,也不会一丝不挂。”

    赵鲤神色莫名地看着自己腕子上的红绳。

    张妈妈收回手,细细看赵鲤的神色,忍不住问:“你不反抗?”

    赵鲤这才回神,自己配合度有些过高,立即一板小脸:“我不会屈服的!”

    不服你磕头嗑得那么虔诚?

    要不是不敢,张妈妈很想扬手给她一个嘴巴子。

    往常不服的姑娘,张妈妈有的是办法叫她服。

    但眼前这个……

    张妈妈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些什么,笑道:“你以后会服的,跟我来。”

    她领着赵鲤,在富乐院中穿行,很快来到了一个靠近后河的偏僻小院。

    这个小院后边就是河的下游。

    自来河水上游饮用,中游洗衣,下游刷马桶。

    隔着老远,赵鲤就能闻到一股复杂的臭味。

    几个老嬷正蹲在水边,脸上蒙着布刷马桶。

    这样的环境下,气味可想而知。

    吱呀的一声,张妈妈推开门。

    院中是河道的臭气和药味。

    之前哭求的那个小丫鬟,正蹲在大盆前,费力的搓洗着一床被面。

    那被面上有些黄色的脓痂,还有一大块呕吐的痕迹。

    但这小丫鬟似乎是已经习惯了,认认真真的抓着草木灰搓洗。

    见张妈妈来,急忙站起身:“妈妈,可是大夫来了?”

    她一边问一边张望,看见后边没人,有些失望的垂下肩膀。

    第120章 曾经的林玉

    “去请大夫也需要时间的!”

    张妈妈没好气说完,放下捂在鼻子前面的帕子,转头看向赵鲤:“这院中住着的是萱娘,生了病。”

    “你就在这先伺候着吧。”

    张妈妈本想用这恶劣的环境,吓唬吓唬赵鲤。

    没想到赵鲤直接点头:“好啊!”

    她是为了来查南斋的,不是来接客的,能呆在这,伺候就伺候吧。

    张妈妈一哽,连道几声好,而后拂袖而去。

    院中只有赵鲤和那个怯生生的丫鬟。

    这小丫鬟垂着头,搅着手指,不敢看赵鲤,又矮又小,手上满是茧子。

    赵鲤看见她的手,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

    她心中一软,问道:“你叫什么?”

    小丫鬟飞快的抬头,又垂下头去:“我叫小草。”

    “小草,我叫阿鲤。”赵鲤走近了一步,想要摸摸她的头。

    小草却反射性的举手,护住了头。

    赵鲤的手一顿,小草却已经急急道起歉来:“对不起,姐姐我……”

    小草话还没有说完,屋中便传来一阵响动。

    小草听见了声音,再也顾不上赵鲤,撒腿就往房里跑。

    “姑娘,你没事吧?”

    赵鲤听见小草关切的问,可是里边的人却没有回答,只是发出一长串咳嗽。

    赵鲤想了想,走了过去。

    刚到门口,就闻到一阵恶臭,赵鲤猛的皱起眉头。

    倒不是因为臭,赵鲤什么脏的臭的恶心的没见过。

    皱眉纯粹是因为这屋中的气味太熟悉。

    除了排泄物和药味,还有一种带着甜腻的臭味——是腐烂的味道。

    屋子里又黑又闷,赵鲤走进去适应了两秒,才看清屋里。

    小草手里抬着一个粗瓷碗,正小心的给床上一个女人喂水。

    那个女人披头散发,极瘦,脑后枕着一个看着脏兮兮的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