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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的祁澜,觉得自己好像突然就能理解为什么喻安安能够毫不挑剔地爱着那么多领域,能够以如此积极又热忱的态度对待不同方向的知识了。

    也许在幼崽的眼里,他所看到的从来都不是这个简单的世界,而是在亿万年内这世界所历经的所有演变,幼崽所看到的,是比本源还要更高一层的存在。

    偏偏幼崽对自己的与众不同懵懵懂懂,从未想过自己是多么的天才,甚至还觉得,自己对任何一门学科都没有多么“稀饭”。

    而事实则完全相反。

    祁澜觉得自己一贯是个很冷静,也很少被什么东西所触动的人,但此时竟然莫名有些热泪盈眶。

    眼前这副普普通通的、看起来没有任何创意的、甚至还远远没有完成的画作,竟然带给了他前所未有的感动,哪怕是他第一次获得国际大奖时,也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动。

    “真的很美。”祁澜凝视着蓝色的大海,再次赞美道。

    他甚至有种感觉,其实他和喻安安之间的关系,从来就不是单向的。

    他带着喻安安走出孤单、黑暗的世界,而喻安安则把这个世界的灵动与瑰丽带给了他。

    其实不止是他在救赎喻安安,喻安安同样也在救赎他。

    有时候祁澜并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研究科学,他只是出于自己是祁家的人,出于自己对这些于常人而言枯燥无比的知识有着天生的敏锐度,这才锲而不舍地选择了这条路。

    但现在他清楚地知道,也许他所进行的这些研究,正是因为这是一个灵动又瑰丽的世界。

    这是幼崽热爱又向往的世界,而他也想为守护这样的世界,尽一份绵薄之力。

    短短半分钟内,祁澜想了很多,同样的,直播间里的观众们也想了很多。

    半分钟的时间在这个快节奏的社会里其实已经很长,观众们努力消化了刚刚那位地理爱好者所发的弹幕。

    其实上期节目里,喻安安在沙滩上就已经堆过一次未能完成的世界地形图,那时的作品也非常精准,不过大家都没有放在心上。

    毕竟那是祁澜这位天才少年和喻安安一起完成的沙堡。

    但是这一次,大家都知道,这幅画从第一笔到如今初具规模,祁澜所做的也只有扶梯子、保护喻安安外加帮着洗笔调颜料而已。

    【啊啊啊这是真的吗?这怎么可能啊啊啊。】

    【红红火火恍恍惚惚,这是什么人肉打印机啊,我对照了一下世界地图,这块蓝色的边界形状,竟然真的和太平洋的西海岸一模一样……】

    【在画画的真的是安安,而不是易容的澜神吗,我是谁,我在做梦吗?】

    “谢谢锅锅~”听到祁澜的赞美,喻安安下意识就想转过身来对锅锅露出一个甜甜的笑。

    只是幼崽因为祁澜扶得太稳,以至于完全忘记了自己正站在梯子上,这么一回头差点就要摔倒。

    若非祁澜眼疾手快地架住了喻安安,只怕两个人真的要来个人仰马翻。

    不过喻安安是没有摔了,祁澜的衣服可就没这么好运。

    幼崽手里的画笔还沾着未干的颜料,在祁澜的白衬衫上当即就落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对、对不起。”就算再懵懂天真,幼崽也知道在别人的衣服上乱涂乱画不是乖宝宝该干的事,喻安安难得感觉自己耳根一热,自知做错了事的喻安安红着脸不敢看祁澜。

    祁澜顿了一下,很快明白过来喻安安在“心虚”些什么,主动道:“既然都已经画上了,要不要干脆在哥哥的衣服上画画?”

    祁澜自觉自己这个哥哥当得实在太称职,为了不让喻安安难过,说的并不是简单的原谅,就连衣服都“舍”出去了,却没想到幼崽耳根更红,小声道:“这、这不好吧……”

    祁澜迟疑了一下,终于反应过来喻安安到底误解了什么,这下他自己的耳根也跟着红了,轻咳一声尴尬道:“哥哥的意思,当然是回去以后由你画,至于现在,我们的墙绘不是还没画完吗?”

    【哈哈哈哈救命,安安是不是以为澜神打算当众脱衣服给他画画2333】

    【我还以为安安是单纯乖宝宝呢,原来安安也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哈哈。】

    【笑死了,毕竟安安可是看了不少大佬电视剧的崽,有点衣服不能随便脱的意识很正常吧。】

    祁澜犹在为了喻安安的话尴尬呢,喻安安却像是个“只管点火不管灭火”的负心汉一样,一下子就忘了这茬,高高兴兴地答应下来“好耶”以后,就继续画他的地图了。

    只有剩下祁澜自己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不远处旁观的两位母亲简直笑得前仰后合,尤其是白语,万万没想到自家看起来懵懂木讷的幼崽,竟然也会有这么古灵精怪的时候。

    而夏思昭则是看着儿子耳根至今还没退下去的红晕,悄悄举起了手机拍摄了好几张“罪证”,已经开始盘算回去以后要怎么用这件事嘲笑自家儿子了。

    两人这般截然不同的反应,自然也逗乐了直播间里的观众们。

    【哈哈哈我真的要被夏老师和白老师笑死了,到底谁才是亲生的一目了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