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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倾的知识比较杂,如果想要全面的把某一件事儿做精做好,就得细细的规划。

    所以她收集了很多关于矿产和钢铁冶炼的书籍细细研读。

    偶尔结合往日的知识点进入系统学习,收获颇大。

    荣叔总怕她苦闷,想方设法的带着她出去闲逛,常去百货公司。

    荣叔拍着自己鼓啷啷的钱包道:“囡囡,别替荣叔省着,我有钱。”

    张倾也十分配合,从来不客气,遇到喜欢的东西就挑好,看着荣叔笑眯眯的付钱,她就挽着荣叔胳膊道:

    “阿爷,等以后你老了,我也给您买东西。”

    惹的售货员都乐呵呵的冲荣叔道:

    “侬家囡囡可真是漂亮又嘴甜,侬有福气哦。”

    荣叔得意的白头发都竖起几根来。

    今天早上荣叔心疼张倾昨天读书时间晚,就没有按例拉她去菜场买菜。

    此刻张倾正趴着桌子上和隔壁的黑猫四目相对。

    安宾白的这只猫叫“乌云”,和煤球之流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小姐,你看!”

    荣叔一脸喜色的从外面回来,手上拿着一张报纸,身后安宾白熟稔的跟了进来。

    荣叔平日里叫张倾“囡囡”,只有在激动的时候,才会叫“小姐”。

    可见今日是有难得开心的事儿了。

    张倾对安宾白颔首后,就接过荣叔递过来的报纸。

    头版赫然写着“组织好同志,大义灭亲,亲自举报叛逃父亲及其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

    后面刊登着署名为胡安邦的一篇文章,上面言辞恳切的写着。

    “年少为国杀敌,十战九死,归来却发现处处是战场,就连自己日思夜想的家也成了魔窟。。。我胡安邦宣布,同叛徒父亲胡禄全划清界线。。。”

    张倾大致瞟了一眼,心中已经有了定论,她这布局,对上任何人都是万劫不复的。

    但对于能够给她提供能量的气运之子,只能伤及皮毛而已。

    “胡安邦被下派到松西区当公安局长了。”

    安宾白适当的开口,这次他没有在张倾的脸上观察到自己想要的表情,略微有些失望。

    “胡安邦的父亲以及三个姨娘因为叛国罪送去劳动改造了,估计一辈子都出不来了。”

    荣叔拍手称快,“安先生,今天晚上在家吃饭,老头子给你露一手,尝一尝我们地道的本地菜。”

    安宾白条件反射的想要拒绝,可不知想到什么,微微点头道:

    “那您别买酒,我家中有。”

    荣叔此刻心情大好,自然无有不应的,早饭都不吃拿着菜篮子就出去了。

    张倾对荣叔道:“阿爷,我想吃红烧肉。”

    荣叔比往日要响亮的声音从院墙外面应了一声。

    安宾白似笑非笑的看着张倾,似乎看透了她的小心思。

    “胡安邦这人挺有意思的,看到你的记账本上,写满了他家如何投靠倭寇,给倭寇提供物资时候,怕就已经下定决心要和亲爹决裂了,竟然还假装孝顺的认下了胡家众人霍霍你的钱财。”

    张倾想到当日的情景,也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他确实有些手段。”只不过不多,这话张倾没有说。

    安宾白表情没变,但周身气势却陡然有些冰冷。

    张倾半点没有察觉,继续逗弄着乌云。

    “哼,他想当孝子给你打欠条,没想到你却让他把欠条打给了组织。这才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安宾白冷然道。

    第339章 彷徨弃妇一本万利9

    安宾白说完,觉得乌云也有些碍眼。

    黑猫似乎察觉到主人的烦躁,用力的把身体往张倾这边移动了几分。

    安宾白见张倾不接话,反而起身去修剪花枝了。

    他默默的盯着只穿着简单蓝色扎染布匹的女子。

    一举一动都不像其他女人那般让人生厌,一颦一笑让他心生好奇。

    安宾白的目光明灭不定的看着女子单薄的背影,好看的眉头罕见的拧了起来。

    他表情变的严肃无比,似乎在解一道极为复杂的公式题。

    张倾再次察觉到背后极为强烈的视线,并没有回头。

    或许有的人专注的时候,视线就会比别人强烈,实际上他只是思绪在波动而已。

    果然张倾回头的时候,看到的是安宾白在斯里慢条的撸猫,动作优雅轻柔。

    中午的时候,安宾白回了家一趟,再进门的时候,乌云和他带的酒坛子上都带着泥巴。

    张倾看着酒坛子的颜色,就知道这酒埋在地下至少有十来个年头了。

    看着安宾白依旧白雪的衬衫,张倾很难想象一个略微有些洁癖的人,弯腰扒土的是什么感受。

    乌云通体黑乎乎的,黄色的泥巴在它脚上分外显眼,它有些焦虑的想要把脚上的泥巴抖落掉。

    “这是当年我去米国留学的时候,埋下的酒。”

    安宾白见张倾的目光一直落在泛着湿润的酒坛子上,难得开口解释了一句。

    张倾坦言道:“我闻到了酒香,是洛桑酒?”

    安宾白眸色微动,面前的女子虽然是问句,但被太阳晒的微微泛红的面上却全是肯定。

    “不知桑落酒,今岁谁与倾?”

    安宾白在读这句诗的时候,目光没有焦距的看向自己家的墙头。

    洛桑酒在张倾的记忆里早就失传了。